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部分

舔著樹葉上的雨水把炒麵嚥了下去。一個小鬼提出:“咱們什麼武器都沒有了,怎麼殺出去呀!”

我正為難,旁邊一位腿上纏滿繃帶的傷員支起身來說:“我這裡還有個手榴彈,拿去吧!我反正不行了,你們還走得動就快往外衝吧!”

我接過手榴彈,緊緊地握著他的手,只感到喉頭髮緊,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他轉過臉去,用手指了指溝口示意我們快走。

我領著同伴們迅速插到溝口邊上,只見前面是約有50米寬、100多米長的開闊地,在照明彈的光照下,遍地是突圍中倒下的烈士和傷員。敵人的曳光彈從兩側山頭上交叉著傾瀉下來。

我觀察了一下地形,便攥緊手榴彈領著同伴們沿著山腳下樹叢的陰影彎腰向前猛跑。但還沒跑出50米遠,就被敵人發現,子彈在我四周濺起泥水,只聽見後面“啊”地喊了一聲,我回頭看,一個夥伴已經倒在地上。

我大喊一聲:“臥倒!”就順勢滾進了旁邊的水溝。溝裡水深及膝,我們只得泡在水中隱蔽起來等待時機。

後面又有不少戰友往外衝,大都倒在了半道上,不少人也滾到水溝裡。

看來只有等到照明彈熄滅才好再突圍。但掛著降落傘的照明彈卻一顆接一顆地射向空中,時間在一點檔地過去。

雨停了,東方出現了朦朧的曙光。不久,溝外公路上響起了坦克的轟鳴聲。緊接著,在滾動著濃霧的溝口出現了黑色的坦克炮筒。壞了,坦克進溝了!

“跑,分散往後山跑,趁霧大躲起來再說!”我把唯一想到的主意告訴了夥伴們,便跳出水溝往山上猛爬。

山勢很陡,我爬了約兩丈高就被一塊光滑的巨石擋住了路。我把手榴彈別在腰帶上,雙手抓住石縫中一棵小刺棵子用力往上攀,腳下太滑,子彈在我頭邊濺起的石渣擦破了我的額頭。我猛一使勁,小樹被我連根拔起,便頭朝下摔了下去,只覺一陣劇痛就昏了過去……

被俘

我在痛楚中醒過來時,第一眼看見的是一隻帶鐵釘的大皮靴,第一聲聽到的是:“OK!THISFEL9OWISALIVE!”(好,這個傢伙還活著!)那隻皮靴又踢了一下我的臉:“GETUP!”(起來!)

我完全清醒過來,看清是幾個鬼子持槍圍著我,便一下驚坐起來。眼前冒出一片金星,我低頭喘息著,下意識地向腰裡摸去,發現手榴彈也丟失了。我心裡閃過一個念頭:“完了,一切全完了,我怎麼沒有摔死!”

隨著一聲更粗暴的“GETUP!”一隻冰冷的刺刀挑起了我的下巴,我搖晃著站起來。

不遠處,隨我一起突圍的幾個夥伴正低著頭,雙手放在腦後一跛一拐地被押過來。我身邊的美軍將我交給押送他們下來的美軍士兵後繼續往山上搜尋。

難友們抬頭看見我,眼圈立即紅了。我痛苦地點檔頭,進入他們的行列,互相攙扶著走出溝口。

一轉出溝口,出現在我眼前的是公路上我軍被俘人員的長長行列,衣衫襤褸,步履維艱,纏著繃帶的,拄著樹枝的,令人目不忍睹。而兩旁押送的美軍卻耀武揚威地大聲喝著:“HUR9YUP!”(快走!)

我的心像是被刀扎一樣疼痛起來:“我們被打敗了?打敗了?這是怎麼回事啊?”

我麻木地移動著腳步,思想上的極度痛苦壓倒了肉體上的傷痛:“我怎麼成了俘虜了呢?我怎麼向組織上交待啊?!”我想起“殺身成仁、捨身取義”的古訓,想起狼牙山五壯士,羞恥的淚水湧流出來。

“拼了吧!現在還來得及。”我向身邊的大個子美軍斜了一眼,盤算著如果我突然撲上去能否將他手中的槍奪過來。正想著,一塊石頭絆得我猛一趔趄,好久沒緩過氣來,我明白憑我現在的體力,單獨行動只是白白送死。

“那麼,等恢復些體力,再串聯些難友,一起行動。即使跑不脫,拼死幾個鬼子也夠本了。”我這樣拿定了主意。

突然,前面一個美軍叫喊起來:“STOP!ORYOUWIL9BEKIL9ED!”(站住,你要找死啦!)緊接著響了槍聲。

原來是一位難友捂著肚子正向山腳跑去,美軍朝天開槍了。我急得用英語大喊:“別開槍,他是拉肚子要去解手!”

我身旁的那個美軍驚奇地瞪著我,立即把我押往後面押隊的吉普車旁,向坐在上面的軍官報告說:“這個戰俘會講英語!”那位美軍少尉好奇地上下打量了我一下便叫我上車。他一面開車一面問我:“叫什麼名字?在哪兒學的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