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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可是,遲遲不見回電。我們耐著性子等了兩天。在這兩天裡,只要門鈴一響,福爾摩斯就側著耳朵聽。第二天的晚上,來了一封希爾頓·丘位元的信,說他家裡平靜無事,只是那天清早又看到一長行跳舞的人畫在日晷儀上。他臨摹了一張,附在信裡寄來了:

(圖5:twd5。gif)

福爾摩斯伏在桌上,對著這張怪誕的圖案看了幾分鐘,猛然站起來,發出一聲驚異、沮喪的喊叫。焦急使他臉色憔悴。

“這件事咱們再不能聽其自然了,”他說,“今天晚上有去北沃爾沙姆的火車嗎?”

我找出了火車時刻表。末班車剛剛開走。

“那末咱們明天提前吃早飯,坐頭班車去,”福爾摩斯說。

“現在非咱們出面不可了。啊,咱們盼著的電報來了。等一等,赫德森太太,也許要拍個回電。不必了,完全不出我所料。看了這封電報,咱們更要趕快讓希爾頓·丘位元知道目前的情況,多耽誤一小時都不應該,因為這位諾福克的糊塗紳士已經陷入了奇怪而危險的羅網。”

後來證明情況確實如此。現在快到我結束這個當時看來是幼稚可笑、稀奇古怪的故事的時候,我心裡又充滿了我當時所感受到的驚愕和恐怖。雖然我很願意給我的讀者一個多少帶點希望的結尾,但作為事實的記錄,我必須把這一連串的奇怪事件照實講吓去,一直講到它們的不幸結局。這些事件的發生,使“馬場村莊園”一度在全英國成了人人皆知的名詞了。

我們在北沃爾沙姆下車,剛一提我們要去的目的地,站長就急忙朝我們走來。“你們兩位是從倫敦來的偵探吧?”他說。

福爾摩斯的臉上有點厭煩的樣子。

“什麼使您想到這個?”

“因為諾威奇的馬丁警長剛打這兒過。也許您二位是外科醫生吧。她還沒死,至少最後的訊息是這樣講的。可能你們趕得上救她,但也只不過是讓她活著上絞架罷了。”

福爾摩斯的臉色陰沉,焦急萬分。

“我們要去馬場村莊園,”他說,“不過我們沒聽說那裡出了什麼事。”

“事情可怕極了,”站長說,“希爾頓·丘位元和他妻子兩個都給槍打了。她拿槍先打丈夫,然後打自己,這是他們家的傭人說的。男的已經死了,女的也沒有多大希望了。咳,他們原是諾福克郡最老、最體面的一家!”

福爾摩斯什麼也沒說,趕緊上了一輛馬車。在這長達七英里的途中,他就沒有開過口。

我很少見他這樣完全失望過。我們從倫敦來的一路上福爾摩斯都心神不安,他仔細地逐頁檢視各種早報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他是那麼憂心忡忡。現在,他所擔心的最壞情況突然變成事實,使他感到一種茫然的憂鬱。他靠在座位上,默默想著這令人沮喪的變故。然而,這一帶有許多使我們感興趣的東西,因為我們正穿過一個在英國算得上是獨一無二的鄉村,少數分散的農舍表明今天聚居在這一帶的人不多了。四周都可以看到方塔形的教堂,聳立在一片平坦青蔥的景色中,述說著昔日東安格利亞王國的繁榮昌盛。一片藍紫色的日耳曼海終於出現在諾福克青蔥的岸邊,馬車伕用鞭子指著從小樹林中露出的老式磚木結構的山牆說:“那兒就是馬場村莊園。”

馬車一駛到帶圓柱門廊的大門前,我就看見了前面網球場邊那間引起過我們種種奇怪聯想的黑色工具房和那座日晷儀。一個短小精悍、動作敏捷、留著鬍子的人剛從一輛一匹馬拉的馬車上走下來,他介紹自己是諾福克警察局的馬丁警長。當他聽到我同伴的名字的時候,露出很驚訝的樣子。

“啊,福爾摩斯先生,這件案子是今天凌晨三點發生的。您在倫敦怎麼聽到的,而且跟我一樣快就趕到了現場?”

“我已經料到了。我來這兒是希望阻止它發生。”

“那您一定掌握了重要的證據,在這方面我們一無所知,因為據說他們是一對最和睦的夫妻。”

“我只有一些跳舞的人作為物證,”福爾摩斯說,“以後我再向您解釋吧。目前,既然沒來得及避免這場悲劇,我非常希望利用我現在掌握的材料來伸張正義。您是願意讓我參加您的調查工作呢,還是寧願讓我自由行動?”

“如果真的我能跟您共同行動的話,我會感到很榮幸,”警長真誠地說。

“這樣的話,我希望馬上聽取證詞,進行檢查,一點也不要耽誤了。”

馬丁警長不失為明智人,他讓我的朋友自行其是,自己則滿足於把結果仔細記下來。本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