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戰鬥,跑的無影無蹤。
這一次偷襲,斧頭幫可謂是損失慘重,兄弟傷亡不說,在自己的地盤上,店面被打砸搶奪,已經打傷他的元氣。
看著地上一個個倒下的兄弟,王亞樵眼中閃過一絲殺意,暗自發誓,誰,到底是誰幹的,要是讓老子知道,定讓他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老大……”
正在這個時候,一個身材高大,頭髮齊長的年輕人走了過來,灰色的衣服已經被鮮血染的通紅。
看到這個人,王亞樵面色凝重,通身散發著強大的殺意,問道:“永貞,這是怎麼回事?”
“你還是問他吧!”
此刻的馬永貞比上次杜海生見到的時候多了幾分暴戾之氣,眼中寫滿冷漠,一攤手,衝著身後的人示意。
兩個人架著一個通身是血的人來到王亞樵跟前扔到了地上,這小子就跟沒長骨頭一般驟然癱軟在地。
眼前這個傢伙,嘖嘖,通身最少有十幾處刀口,鮮血還不停的往外湧著,索性沒傷到要害,暫時還有一口氣。
尤其是他的那張臉,被劃的跟張飛似的,血肉模糊的恐怕他媽親自來也認不出這就是自己的兒子。
看到地上之人的這幅模樣,王亞樵非但沒有絲毫同情,冷哼一聲,彎下腰扶著他的下巴,厲聲問道:“說,你們是他媽什麼人。”
這位豬頭老兄竟然還有一副傲骨,沒有回答王亞樵的問話,反而衝著他吐了一口唾沫,眼中盡是輕蔑之色。
“呸!”
“喲,還挺有志氣,我讓你他媽有志氣!”
王亞樵怒不可遏,冷笑一聲,一巴掌揍在對方的臉上,發出一陣清脆的響聲,隨後單手按在他的傷口處,一用力,頓時殺豬的嚎叫聲震天。
“不說,好,我看你有多少骨氣,有多少志氣。”
“你他媽,你他媽有能耐就殺了老子。”
此時的豬頭被王亞樵在傷口上突然發力,痛的撕心裂肺,如同一根根鋼針穿過自己身體的骨髓,豆大的汗珠貼著面板遊走滾落。卻仍舊咬牙堅挺,口中還不忘罵上一句,他現在不求生,但求一死,今天下午,他這世界上唯一的親人,自己的弟弟,被活活砍死在四川路上,而兇手正是斧頭幫……
兩個人從小沒了父母,彼此相依為命,這些年兵荒馬亂,民不聊生,離開安徽老家跑到上海灘來討生活,最後進了黑虎幫,雖然還是個小角色,雖然每天面對打打殺殺都過的提心吊膽,但有飽飯吃,有一個遮風擋雨的地方住,一切——足夠了!
像他們這樣出身的人,雖然面對生死,卻強過曾經的生不如死,看到了未來,也就等於看到了希望。
而且自己的弟弟還交了一個很漂亮的老婆,本來兩人打算要結婚了,但今天下午弟弟出去以後,再也不曾回來。
他知道一切都完了,幸福的生活破滅,這個世界上只剩下自己,還有什麼意思,他的心中只有仇恨,對斧頭幫無以復加的怒火……
王亞樵見這小子一副至死不渝的樣子,不由一愣,心說這是哪個幫派調教出來的手下,有股男子漢純爺們的架勢。
但,今天他斧頭幫遭到如此一擊,損失慘重,即便是欣賞眼前這個血肉模糊,甚至看不清模樣的年輕人,卻也斷然不能讓他活在人間。
“哼,想死,沒那麼便宜,老子要讓你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慢慢的折磨到你親自開口為止!”
“哈哈……”
王亞樵一番話,豬頭男人不由拼盡全力仰天長笑,眼神如刀光射日,道:“你不殺我,只要老子在這世界上活一天就絕不會放棄殺了你。”
“媽的,這麼帶種,你……”
王亞樵還想說什麼,突然面色僵硬,整個身子愣在了那裡,一時間如同電擊!
這小子,說過那番話,竟然——咬舌自盡!
這,這到底是他媽怎麼回事?
不明事情真相的王亞樵突兀的站在那裡,有些莫名其妙,忍不住暗中疑惑的罵了一句。上海灘有骨氣的英雄不少,但絕不是眼前這樣的小角色。
作為斧頭幫的老大,他深知,讓自己的兄弟砍砍殺殺,最後被對方砍死他們也不會說什麼,但要是被對方抓了去,定忍受不住一次次非人的折磨,早晚都是漢奸的命運,求生的信念會將他所知道的一切如數的給抖出來,這不是軟弱,只能說是一種求生的本能。
而眼前這個傢伙,看自己的樣子,那種眼神,分明充滿了怒火,如同有深仇大恨一般,黑幫打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