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奎道:“你今晚回去與謝元商議便了。”二人關會己定。王二拿了開水來了,龍標扶起羅琨吃了丸藥,別了王二。
來到家中,會過眾位好漢,就將胡奎的言語向謝元說了一遍。謝元笑道:“你這裡可有個名醫。”龍標回道:“就是鎮上有個名醫,他有回中的手段,人稱他做小神仙張勇:只是請他不去。”謝元道:“這個容易,只要孫賢弟前去走走,就說如此如此便了。”眾人大喜。
當日黃昏時候,那過天星的孫彪將毛守備夫人的那顆頭背在肩上,身邊帶了短兵器,等到夜間,行個手段,邁開大步趕奔鎮上而來,找尋張勇的住宅,若是別人,深黑之時看不見蹤跡,惟有這孫彪的眼有夜光,與白日是一樣的。不多一時,只見一座門樓,大門開著,二門上有一匾,匾上有四個大字,寫道:“醫可通神。”尾上有一行小字為:“神醫張勇立。”孫彪看見,大喜道:“好了!找到了!”上前叩門。
卻好張勇還未曾睡,出來開門,會了孫彪,間他來因。孫彪道:“久仰先生的高名,只因俺有個朋友,得了病症在監內,意欲請先生進去看一看,自當重謝。”張勇聽得此言,微微冷笑道:“我連官府鄉紳請我看病,還要三請四邀,你叫我到牢中去看病,大把我看輕了些。”就將臉一變,向孫彪說道:“小生自幼行醫,從沒有到監獄之中,實難從命!你另請高明的就是了。”孫彪道:“既是先生不去,倒驚動了,只是要求一服妙藥發汗。”張勇道:“這個有得。”即走進內房去拿丸藥。孫彪吹熄了燈,輕輕的將那顆人頭往桌子底下藥簍裡一藏,叫道:“燈熄了。”張勇忙叫小廝掌燈,送丸藥出來,孫彪接了丸藥,說道:“承受了。”別了張勇去了。這張勇卻也不介意,叫小廝關好了問戶,吹熄了燈火,就去安睡,不提。
且言孫彪離了張勇的門首,回到龍家,見了眾人,將請張勇之言說了一遍,大家笑了一會,謝元忙取過筆來,寫了一封錦囊,交與龍標說道:“你明日早些起來,將錦囊帶去與胡奎知道,若是官府審問,叫他依此計而行。你然後再約捕快,叫他們到張勇家去搜頭。我明日要到別處去住些時,莫要露出風聲,我自叫孫彪夜來探聽資訊。各人幹事要緊。”當下眾人商議已定,次日五更,謝元等各投別處安身去了。
單言龍標又進城來,同王二到茶坊坐下,說道:“王二哥,有股大財送來與你,你切莫說出我來。”王二笑道:“若是有財發,怎肯說出你來?我不呆了?你且說是甚麼財?”龍標道:“那個偷頭的黑漢,我在小神仙張勇家裡見過他一面,聞得他都是結交江湖上的匪人,但是外路使槍棒、賣膏藥的,都在他家歇腳,有兒分同那人是一路的。目下官府追問那個人頭,正無著落,你何不進去送個訪單?你多少些也得他幾十兩銀子使用使用。”王二道:“你可拿得穩麼?”龍標道:“怎麼不穩,只是一件,我還要送藥與羅琨,你可帶我進去。”王二道:“這個容易。”遂出了茶坊,叫小牢子帶龍標進監,他隨即就來到捕快班房商議去了。
不表王二同眾人商議進衙門送訪,且言那小神仙張勇一宿過來,次日早起,只見藥簍邊上、地下,有多少血跡,順著血跡一看,吃了大驚,只見一個人頭睜眼蓬頭,滾在藥簍旁邊,好不害怕。張勇大叫道:“不好了!”嚇倒在地。
不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第二十七回 淮安府認假為真 賽元壇將無作有
話說張勇見一個血淋淋的人頭在藥簍之內,他就大叫一聲:“不好了。”跌倒在地。有小使快來扶起,問道:“太爺為何如此?”張勇道:“你,你,你看那,那桌,桌子底下,一,一個人,人頭!”小使上前一看,果是一個女人的首級。閤家慌了手腳,都亂嚷道:“反了,反了!出了妖怪了,好端的人家怎麼滾出個人頭來了?是那裡來的?”張勇道:“不,不要聲,聲張,還,還,還是想個法,法兒才,才好。”內中有個老家人道:“你們不要吵。如今毛守備夫妻兩個頭都不見了,本府太爺十分著急,點了官兵捕快四下裡巡拿,昨日聽見人說,有個黑漢提著毛守備的頭在府前去賣,被人拿住,審了一堂收了監。恰恰的只少了毛守備夫人的頭,未曾圓案,現在追尋,想來此頭是有蹊蹺,這頭一定是他的。快快瞞著鄰舍,拿去埋了。”正要動手,只聽得一聲喊叫,擁進二三十個官兵捕快,正撞個滿懷,不由分說,將張勇鎖了,帶著那個人頭,拿到淮安府去了,可憐他妻子老小,一個個只嚇得魂飛魄散,嚎陶慟哭,忙叫老家人帶了銀子到府前料理,不表。
且言王二同眾捕快將張勇帶到衙門口,早有毛守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