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遺蹟上根本沒得到休息,呂競男看著在前方飛得方寸大亂的卓木強巴,她連續幾個縱躍,飛索蕩在卓木強巴身前,安慰道:“事情沒有你想得那麼糟。雀母發生了這麼大變故,他們不可能一點都察覺不到,特別是巴桑,對於這種血腥的戰亂,他極為敏感。”
卓木強巴大聲質疑道:“那他們為什麼沒到共日拉來?還留在那裡幹什麼?”
呂競男耐心地解釋道:“那裡是我們約好見面的地方,他們察覺到危險,得留下來警告我們;另一種可能是,我們隊伍中有人不幸被抓,他們得留下來想法救人。”
“那你還說沒有事!”
便在此時,兩人同時察覺前方有人,剛剛上樹隱蔽,就聽到岳陽的聲音在說:“堅持住,不會有事的。”
只見亞拉法師、巴桑、岳陽、敏敏等人魚貫而出,卓木強巴欣喜交集,大叫著躍了下去。
“岳陽!”“張立!”
第一眼見到敏敏沒事後,卓木強巴就放下心來,馬上將注意力集中到伏在巴桑背上的張立身上。岳陽等人見到強巴少爺和教官從天而降,也是欣喜不已,但腳下沒有絲毫停留。卓木強巴還未落地,就聽岳陽問道:“強巴少爺,塔西法師呢?”
卓木強巴一個翻身落地,站起道:“還在村裡。張立怎麼了?”
岳陽催促道:“快快,邊走邊告訴你。”一瘸一拐地跟著大家。
呂競男則直接將手把住了張立的脈門,亞拉法師搖頭道:“是古代不知名的蠱術,只有看塔西法師有沒有辦法了。”
岳陽等人逃出雀母后沒多久,岳陽精神不濟,加上腿傷未愈,巴桑見他行動遲緩,一言不發地將張立奪了過來,背在自己背上。剛開始,張立神志還清醒,逃亡間隙還不忘和岳陽說兩句俏皮話,鬥鬥嘴,可是沒過多久,他又進入一種昏昏欲睡的狀態。亞拉法師看過張立的症狀,聽了岳陽的描述,也是束手無策,至於塔西法師對此有無良策,亞拉法師也吃不準。但儘快見到塔西法師,也許是張立唯一的希望了。
長途奔跑之後,縱使巴桑的體力,也已經氣喘如牛。卓木強巴跟在後面,輕輕拍了拍巴桑的肩,巴桑將身體一擰,整個後背往右一甩,卓木強巴一手扛過張立,一聳肩,一撒手,再鉗緊,就讓張立攀附在了自己背上。
共日拉村,得到訊息的塔西法師急匆匆地趕了回來。法師在張立房間裡一待就是半天,由卓木強巴陪護。原本岳陽打算做塔西法師的助手,但塔西法師僅看了他一眼,就斷定他體力不足。
在房間內,卓木強巴要做的工作很簡單,就是在法師需要時挪動一下椅子。其餘時間,塔西法師希望他不要發出聲響,不要走動,不要坐在椅子上睡著了,最好就站在法師身後,在需要時能在第一時間把椅子挪動到法師需要的位置。
在卓木強巴看來,塔西法師好像沒做什麼具體的事,就是這裡摸摸,那裡捏捏,可不多時,就見法師額頭的汗涔涔而下,於是,替法師擦汗也成了卓木強巴的工作。卓木強巴見張立平靜地躺在那裡,好似熟睡一般,可塔西法師雙眼圓睜,眉頭緊鎖,牙根緊咬,就像一個戰地指揮在觀察兩軍對壘,正值激烈處,大氣都不敢出。
又過了一段時間,卓木強巴終於明白為什麼塔西法師說岳陽體力不足了,就這樣直直地站立著不動,不說不笑,竟然會是如此費力的一件事。剛開始還不覺有什麼,時間一長,兩腿自膝往下,最後到腳跟處,隱隱發麻,更難受的是,整個身體就像即將停止旋轉的陀螺,上半身無法與下半身保持一條直線,稍有鬆懈,就想往左右靠去。僅是這些還不足以令卓木強巴吃不消,真正讓他感到難受的是,塔西法師要求他像一臺二十四小時待命的機器,他一個手勢就得讓卓木強巴以最快的反應挪移那張椅子,卓木強巴必須保持高度的精神集中等待塔西法師的手勢。可是塔西法師遲遲不發出手勢,卓木強巴就得目不轉睛地盯著塔西法師,那種感覺,就好比在進行一場純精神上的對抗,神經、肌肉,都處於繃緊狀態。看著塔西法師那不動如山的坐姿,卓木強巴漸漸明白,就是這麼一個簡單的站立動作,對人而言也是有極限的,要想突破這種極限,就必須進行專門的訓練——密修!
卓木強巴估計過了兩餐的時間,就在他感到自己幾乎要堅持不住的時候,卻見塔西法師身體一晃,竟似要跌下椅子,卓木強巴趕緊上前一步,扶住法師的身子,同時自己也差點跌倒。塔西法師用手指在自己額頭點了幾下,道:“我們出去吧。”聲音竟似蒼老了許多。
卓木強巴無法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