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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一九七六年毛澤東逝世後,賀子珍要求去北京。但直到江青“四人幫”一夥被捕以後,她才獲准透過毛的玻璃棺瞻仰了遺容。( 北京有未經證實的謠傳說賀子珍曾在調查江青成作過證 )一些與賀子珍一起經歷了長征的婦女到她住的軍隊醫院來看望她。她坐在輪椅上接待了她們,熱淚盈眶,激動得說不出話來。一九七九年六月,她當選為全國政協委員,她的名字第一次在報上出現。

一九八四年四月十九日,賀子珍在上海去世。公佈死因為中風。實際上,多少年來,她一直處於半癱瘓狀態。當然,早在長征時她就負傷了,現在去世,就如同一九三五年那顆炸彈在貴州把她當場炸死一樣。她的死,使她成為隨一方面軍完成長征的三十位年輕女性中的第十五名死者。

劉英說:“她是一個樸實的農村姑娘。”在長征中曾照料過她的毛的警衛員吳吉清說:“她是個勇敢剛毅的女同志。”

第十七章 金沙江畔

雲南府,現名昆明,是個寧靜的城市。在這座省城小小的法國區內,離火車站不遠的一條偏僻的小巷裡有一座小樓,那是法國體育俱樂部的所在地。樓前有兩個水泥地網球場,來打球的人可以坐在舒適的走廊裡,喝一杯佩諾德酒或加蘇打的威士忌,等著輪到自己上場。

法國體育俱樂部是當地外國人活動的中心。裡面沒有酒吧,但是有一位中國服務員,他認識每一個人,不用吩咐、就會端來黑醋粟酒或調好的杜松子酒。這裡沒有烈性威士忌,只有蘇格蘭威士忌。可以要葡萄酒,但要葡萄酒的人不多。

外國人一般下午到法國體育俱樂部來,打網球,玩橋牌,打麻將,同時喝點酒,交換一下當天的馬路新聞。他們當中的常客你一扳指頭就能算出來:法國總領事和他的兩位副領事,英國和美國領事以及他們的助手,中國海關署的美國署長,負責郵政的法國人和負責食鹽專利的法國人。一九三五年新來了一位日本領中,但他既不懂法文,也不懂英文,所以很少露面。

在這個偏僻的中國西南角還住著——些其他外國人。其中有基督教男青年會的羅傑·阿諾德;脾氣古怪的美國博物學家約瑟夫·洛克博士;幾個法國商人;四個希臘旅館老闆;幾個美國傳教士,其中多數人屬於規模較小的教會。有一個傳教士家庭有十二口人,不得不依靠乞討為生。

三十年代初,昆明有十萬人口。整個城市帶有淡淡的法國色彩。在一九零零至一九一零年期間修成的窄軌鐵路把昆明同北越的河內(當時稱東京)和海防連線了起來。市中心有幾條林蔭道,兩旁種著法國梧桐樹( 中國人至今仍然把它們叫做法國梧桐 )。火車站周圍是法國“區”,有幾家希臘人經營的小旅館,還有幾個從河內或西貢來的法國商人或法國——希臘商人開的鋪子。當時雲南被稱為法國在中國的“勢力範圍”。

一九三五年四月二十九日晚,年輕的英國副領事賽伊·卡尼正同年輕的美國同行約翰‘謝偉思及其夫人卡羅助共進晚餐。兩週來,他們不斷聽到有關共產黨的傳聞。紅軍在鄰省貴州十分活躍。從貴陽來的旅客帶來了打仗的訊息。這幾天,外國傳教土也因害怕“赤匪”迫近,紛紛離開貴州,逃來昆明。

傳說要外國人掀出昆明。卡羅琳·謝偉思已經把貴重物件裝人一個箱子,其中有從蒙哥馬利,沃德商場買來的嬰兒衣服(她的第一個孩子將在七月份出生),結婚時買的銀器和謝偉思的金錶。因為近來謠傳減少了一點,所以她裝箱還沒有完畢。但是四月二十九日那天晚上,卡尼副領事去謝偉思家時一路上頻費周折,所有的人力車都被當地軍隊徵用去運輸沙袋和彈藥。一路上巡邏計程車兵多次攔住他,要他別在街上行走。士兵在主要街道和南郊高階住宅區的一個外國人稱之為匹克迪利廣場的地方用沙袋等築起街壘。卡尼決定在謝偉思家過夜,免得回家還要穿過這些路障。

深夜二時,有人砰砰地敲謝偉思家院子的門。美國領事阿瑟·林沃爾特派人送來一張便條,報警說城東八英里一個叫大板橋的地方發現三千名共軍,後面不遠還有七幹名共軍。法國人準備了一列專車,準備把外國婦女和兒童疏散到東京(河內)。火車定於早晨七時四十四分離開車站。

於是,謝偉恩和卡尼天沒亮就在昆明市裡奔走,把訊息告訴那些傳教士和其他為數不多的外國人。一清早,卡羅琳·謝偉思帶著她的那隻箱子( 從此她再也見不到謝偉思那塊金麥了 )和裝在藤籃裡的兩隻逼羅貓上了火車。她決心設法把這兩隻貓送到上海她婆婆那兒去。火車上擠滿了人。同車的還有一位孕婦。昆明市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