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終於有了一次機會重來,可我卻沒有別的改變。我們總想改變太多的事情,最終卻發現,原來改變自己都是那麼的艱難,因此……我一定還要去鄴城。”
去鄴城看一眼。有機會認識生命中的另外一種存在。
曹寧兒只聽到“去鄴城”這幾個字,一顆炙熱的心慢慢冷了下來。
單飛見其變的冷淡,不再過多的解釋,“大小姐,你多休息,注意不要著涼。就算著涼,也用用我告訴你的方法。我走了。”
曹寧兒有些茫然的看著單飛離去,聽到翠兒在門前叫道:“你不能走!”
“讓單飛走。”曹寧兒在床榻上無力的說道。
翠兒一怔的功夫,單飛已然去的遠了。
晨曦已淡,鳥鳴啾啾,有秋陽正從天的邊際做著升起的最後一點努力。
曹棺的轎子還停在府門前,見單飛來到轎旁,轎子並沒有立即抬起,曹棺的聲音從中傳了出來。“你不知道寧兒喜歡你?”
單飛一怔。
他當然知道,可知道能如何?
“或許你就算知道,不是無意的忽略,就是故作不知的。”曹棺喃喃又道。
單飛皺了下眉頭。
曹棺早早的起來,如今破曉之時,仍不像急於趕路的樣子,只是道:“你真的很冷靜,有著完全不像這個年紀的冷靜。可你不覺得……你以後若想起今天的時候。一定會有分後悔……”
單飛聽曹棺絮絮叨叨沒有以前的模樣,突然道:“三爺。那你說我該怎麼做?”
轎中靜寂。
良久後,曹棺這才道:“這是你的決定……”
“不錯,這是我的決定。”單飛截斷道,眼中少有的露出分譏誚之意,“但這也是趙大人和曹三爺你的決定。”
見轎中再沒有任何生息,單飛沉聲道:“經過昨晚的殺戮。我想無論趙大人、三爺,還是我單飛都會明白一點,我們根本沒有別的選擇。”
不聞曹棺的動靜,單飛仍舊道:“三爺若是不明白這點,昨晚也不會讓我留在閣樓之中。三爺是不是怕……”
“我怕什麼?”曹棺冷然道。
“三爺是怕我會動搖,三爺是怕我見了大小姐,就忘記了三爺一定要去做的事,不然三爺也不會將翠兒擋在閣樓之外,翠兒也不會一夜未眠,今天守在這裡等我。”單飛尖銳道。
轎中的曹棺無聲無息,許久的功夫,曹棺才道:“單飛,你真的是我見過的最聰明的一個。”
“因此三爺承認我說的沒錯?”單飛反問道。
“我為什麼要否認?”曹棺冷淡道。
單飛反倒一怔,終於哂然笑笑,“那三爺當然更懂得,我們這一趟的險惡不言而喻,或許……我們都不會見到明天的太陽,既然如此,我們還能怎麼做?”
頓了許久,見曹棺不語,知道他多半也是預設這點,單飛淡淡道:“如果三爺不滿我的所為,那麻煩你告訴我,我應該怎麼做?”
府外默然。
府內突然有了分騷動。
“大小姐……大小姐……”有呼聲從府中傳來。
單飛霍然回頭,就見翠兒大呼小叫的在院中跑過來,翠兒的前面,赫然就是曹寧兒。
曹寧兒穿著睡裝,披著單飛給她蓋著的衣裳,足不著襪就踏著木屐跑了出來。
足如霜雪。
人似晨光。
已到了早起的時候,許多家奴望見平日不苟言笑、做事不會有任何差錯的大小姐就這麼衝了出來,都是訝然到跌落下巴。
董管家不知道從哪裡冒了出來,見眾家奴圍過來要看熱鬧,呵斥道:“看什麼看,不用做事了?都回去幹活!”
曹寧兒不理翠兒的喊叫,不理董管家的錯愕,不理所有人詫異的目光。
她那時候眼中只有是單飛一個。
“去鄴城”三個字讓她情冷,在卞夫人那裡,或許別的話她不理解,但她唯獨對單飛說的“兩情貴誠,更貴在相悅”一句情有獨鍾。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悅君兮君不知”的情形,她想都沒有想過。她一直以為“君既無意,我心既休”才是自己真實的性情。
可單飛的離去卻讓她不由的心傷。
三叔說過——一個人如果不喜歡你,最好的方法就是忘記他,當作從未見過。
她嘗試遺忘。
可遺忘就意味著心傷。
心疼的感覺讓她簡直就要發狂。
在單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