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疏舛,類不精密,群氏糾紛,莫審其會。尋何承天所上,意存改革,而置法簡略,今已乖遠。以臣校之,三睹厥謬,日月所在,差覺三度,二至晷景,幾失一日,五星見伏,至差四旬,留逆進退,或移兩宿。分至失實,則節閏非正;宿度違天,則伺察無準。
臣生屬聖辰,詢逮在運,敢率愚瞽,更創新曆。謹立改易之意有二,設法之情有三。
改易者一:以舊法一章,十九歲有七閏,閏數為多,經二百年輒差一日。節閏既移,則應改法,曆紀屢遷,實由此條。今改章法三百九十一年有一百四十四閏,令卻合周、漢,則將來永用,無復差動。其二:以《堯典》雲“日短星昴,以正仲冬”。以此推之,唐世冬至日在今宿之左五十許度。漢代之初即用秦歷,冬至日在牽牛六度。漢武改立《太初曆》,冬至日在牛初。後漢四分法,冬至日在鬥二十二。晉世姜岌以月蝕檢日,知冬至在鬥十七。今參以中星,課以蝕望,冬至之日在鬥十一。通而計之,未盈百載,所差二度。舊法並令冬至日有定處,天數既差,則七曜宿度,漸與舛訛。乖謬既著,輒應改易。僅合一時,莫能通遠。遷革不已,又由此條。今令冬至所在歲歲微差,卻檢漢注,並皆審密,將來久用,無煩屢改。
又設法者,其一:以子為辰首,位在正北,爻應初九升氣之端,虛為北方列宿之中。元氣肇初,宜在此次。前儒虞喜,備論其義。今歷上元日度,發自虛一。其二:以日辰之號,甲子為先,曆法設元,應在此歲。而黃帝以來,世代所用,凡十一歷,上元之歲,莫值此名。今歷上元歲在甲子。其三:以上元之歲,歷中眾條,並應以此為始。而《景初歷》交會遲疾,元首有差。又承天法,日月五星,各自有元,交會遲疾,亦並置差,裁得朔氣合而已,條序紛錯,不及古意。今設法日月五緯交會遲疾,悉以上元歲首為始。群流共源,庶無乖誤。
若夫測以定形,據以實效,懸象著明,尺表之驗可推,動氣幽微,寸管之候不忒。今臣所立,易以取信。但綜核始終,大存緩密,革新變舊,有約有繁。用約之條,理不自懼,用繁之意,顧非謬然。何者?夫紀閏參差,數各有分,分之為體,非不細密,臣是用深惜毫釐,以全求妙之準,不辭積累,以成永定之制,非為思而莫知,悟而弗改也。若所上萬一可採,伏願頒宣群司,賜垂詳究。
事奏。孝武令朝士善歷者難之,不能屈。會帝崩,不施行。出為婁縣令,謁者僕射。
初,宋武平關中得姚興指南車,有外形而無機巧,每行,使人於內轉之。升明中,太祖輔政,使衝之追修古法。衝之改造銅機,圓轉不窮,而司方如一,馬均以來未有也。時有北人索馭飀者,亦云能造指南車,太祖使與衝之各造,使於樂遊苑對共校試,而頗有差僻,乃毀焚之。永明中,竟陵王子良好古,衝之造欹器獻之。
文惠太子在東宮,見衝之曆法,啟世祖施行,文惠尋薨,事又寢。轉長水校尉,領本職。衝之造《安邊論》,欲開屯田,廣農殖。建武中,明帝使衝之巡行四方,興造大業,可以利百姓者,會連有軍事,事竟不行。
衝之解鐘律,博塞當時獨絕,莫能對者。以諸葛亮有木牛流馬,乃造一器,不因風水,施機自運,不勞人力;又造千里船,於新亭江試之,日行百餘里。於樂遊苑造水碓磨,世祖親自臨視。又特善算。永元二年,衝之卒。年七十二。著《易》《老》《莊》義,釋《論語》《孝經》,注《九章》,造《綴述》數十篇。
賈淵,字希鏡,平陽襄陵人也。祖弼之,晉員外郎。父匪之,驃騎參軍。世傳譜學。孝武世,青州人發古冢,銘雲“青州世子,東海女郎”。帝問學士鮑照、徐爰、蘇寶生,並不能悉。淵對曰:“此是司馬越女,嫁苟晞兒。”檢訪果然。由是見遇。敕淵注郭子。泰始初,闢丹陽郡主簿,奉朝請,太學博士,安成王撫軍行參軍,出為丹徒令。升明中,太祖嘉淵世學,取為驃騎參軍,武陵王國郎中令,補餘姚令。未行,仍為義興郡丞。永明初,轉尚書外兵郎,歷大司馬司徒府參軍。竟陵王子良使淵撰《見客譜》,出為句容令。
先是譜學未有名家,淵祖弼之廣集百氏譜記,專心治業。晉太元中,朝廷給弼之令史書吏,撰定繕寫,藏秘閣及左民曹。淵父及淵三世傳學,凡十八州士族譜,合百帙七百餘卷,該究精悉,當世莫比。永明中,衛軍王儉抄次《百家譜》,與淵參懷撰定。
建武初,淵遷長水校尉。荒傖人王泰寶買襲琅邪譜,尚書令王晏以啟高宗,淵坐被求,當極法,子棲長謝罪,稽顙流血,朝廷哀之,免淵罪。數年,始安王遙光板撫軍諮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