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之大怒,召諸軍主曰:“我被太后令,建義下都,大事若克,白紗帽共著耳;如其不振,朝廷自誅我百口,不關餘人。比軍人叛散,皆卿等不以為意。我亦不能問叛身,自今軍中有叛者,軍主任其罪。”於是一人叛,遣十人追,並去不反。莫敢發覺,鹹有異計。劉攘兵射書與世隆許降,世隆開門納之。攘兵燒營而去,火起乃覺。攸之怒,銜須咀之。收攘兵兄子天賜、女婿張平慮斬之。軍旅大散。攸之渡魯山岸,猶有數十匹騎自隨。宣令軍中曰:“荊州城中大有錢,可相與還取,以為資糧。”郢城未有追軍,而散軍畏蠻抄,更相聚結,可二萬人,隨攸之,將至江陵,乃散。世隆乃遣軍副劉僧驎道追之。
攸之已死,徵為侍中。仍遷尚書右僕射,封貞陽縣侯,邑二千戶。出為左將軍、吳郡太守,加秩中二千石。丁母憂。太祖踐阼,起為使持節、都督南豫司二州諸軍事、平南將軍、南豫州刺史,進爵為公。上手詔與司徒褚淵曰:“向見世隆毀瘠過甚,殆欲不可復識,非直使人惻然,實亦世珍國寶也。”淵答曰:“世隆至性純深,哀過乎禮。事陛下在危盡忠,喪親居憂,杖而後起,立人之本,二理同極。加榮增寵,足以厲俗敦風。”
建元二年,進號安南將軍。是時虜寇壽陽,上敕世隆曰:“歷陽城大,恐不可卒治,正宜斷隔之,深為保固。處分百姓,若不將家守城,單身亦難可委信也。”尋又敕曰:“吾更歷陽外城,若有賊至,即勒百姓守之,故應勝割棄也。”垣崇祖既破虜,上欲罷並二豫,敕世隆曰:“比思江西蕭索,二豫兩辦為難。議者多雲省一足一於事為便。吾謂非乃乖謬。卿以為云何?可具以聞。”尋授後將軍、尚書右僕射,不拜。
世隆性愛涉獵,啟太祖借秘閣書,上給二千卷。
三年,出為使持節、督南兗兗徐青冀五州軍事、安北將軍、南兗州刺史。江北畏虜寇,搔動不安。上敕世隆曰:“比有北信,賊猶治兵在彭城,年已垂盡,或當未必送死。然豺狼不可以理推,為備或不可懈。彼郭既無關要,用宜開除,使去金城三十丈政佳耳。發民治之,無嫌。若作三千人食者,已有幾米?可指牒付信還。民間若有丁多而細口少者,悉令戍,非疑也。”又敕曰:“昨夜得北使啟,鍾離間賊已渡淮,既審送死,便當制加剿撲。卿好參候之,有急令諸小戍還鎮,不可賊至不覺也。賊既過淮,不容邇退散,要應有處送死者,定攻壽陽,吾當遣援軍也。”又遣軍助世隆,並給軍糧。虜退,上欲土斷江北,又敕世隆曰:“呂安國近在西,土斷郢、司二境上雜民,大佳,民始無驚恐。近又令垣豫州斷其州內,商得崇祖啟事,已行竟,近無雲雲,殊稱前代舊意。卿視兗部中可行此事不?若無所擾,春便就手也。”其見親委如此。
世祖即位,加散騎常侍。世隆善卜,別龜甲,價至一萬。永明建號,世隆題州齋壁曰“永明十一年”,謂典籤李當曰:“我不見也。”入為侍中、護軍將軍,遷尚書右僕射,領太子右率,雍州大中正,不拜,改授散騎常侍,尚書左僕射,中正如故。湘州蠻動,遣世隆以本官總督伐蠻眾軍,仍為使持節、都督湘州諸軍事、鎮南將軍、湘州刺史,常侍如故。世隆至鎮,以方略討平之。在州立邸治生,為中丞庾杲之所奏,詔原不問。復入為尚書左僕射,領衛尉,不拜。仍轉尚書令。
世隆少立功名,晚專以談義自業。善彈琴,世稱柳公雙璅,為士品第一。常自雲馬槊第一,清談第二,彈琴第三。在朝不幹世務,垂簾鼓琴,風韻清遠,甚獲世譽。以疾遜位,改授侍中,衛將軍,不拜,轉左光祿大夫,侍中如故。
九年,卒,時年五十。詔給東園秘器,朝服一具,衣一襲,錢一十萬,布三百匹,蠟三百斤。又詔曰:“故侍中左光祿大夫貞陽公世隆,秉德居業,才兼經緯。少播清微,長弘美譽。入參內禁,出贊西牧,專寄郢郊,克挫巨猾,超越前勳,功著一代。及總任方州,民頌寬德,翼教崇闥,朝稱元正。忠謨嘉猷,簡於朕心,雅志素履,邈不可逾。將登鉉味,用燮鴻化,奄至薨殞,震慟良深。贈司空,班劍三十人,鼓吹一部,侍中如故。諡曰忠武。”上又敕吏部尚書王晏曰:“世隆雖抱疾積歲,志氣未衰,冀醫藥有效,痊差可期。不謂一旦便為異世,痛怛之深,此何可言。其昔在郢,誠心夙悃,全保一蕃,勳業克著。尋準契闊,增泣悲咽。卿同在情,亦當無已已耶!”
世隆曉數術,於倪塘創墓,與賓客踐履,十往五往,常坐一處。及卒,墓正取其坐處焉。著《龜經秘要》二卷行於世。
長子悅,早卒。
張瑰,字祖逸,吳郡吳人也。祖裕,宋金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