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射程達到百米以上,管箭隨氣勁吐出,擊中目標的時間只有短短的一瞬間。人聽到箭嘯聲後根本沒有時間作出反應,躲開這種吹箭襲擊的機會微乎其微。
邵竹君身穿玄武甲,在空闊的地方他是不會畏懼這種竹管吹箭的,因為對手很難射中他的要害部位。但在在狹窄的地下斗室之中,對手亂箭齊發,就讓他防不勝防了。況他現在置身黑暗的地下室中,眼晴不起作用,僅靠耳朵聽風避形,根本無法躲開這如飛蝗一樣射過來的亂箭。所謂“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就算他護住頭部,咽喉等要害部位,也難保四肢不被流矢擊中。況這竹管吹箭一般經過麻痺毒液的泡浸,不管射中獵物(對手)什麼地方,都可以讓對手喪失戰鬥力。
邵竹君儘管把劍舞得如風車一般,最後還是感覺到小腿中箭,一陣劇痛襲來,下肢幾乎瞬間失去知覺,看來這毒箭非同一般。起初邵竹君尚可掙扎爬行,但幾個呼吸之後,就感到全身乏力。邵竹君暗叫不妙,自覺箭毒釋放來勢兇猛。一會兒身體便不聽使喚,軟綿綿仰天跌倒在地,動彈不得。
秦惜時也身中毒箭,哀叫道:“完了,想不到我縱橫江湖二十多年,幾乎打遍天下無敵手,到頭來竟然是栽倒在這鬼地方。我咎由自取也就算了,連累邵兄一同受苦,在下真是十分過意不去。”
邵竹君也沒有抱怨的意思,嘆息一聲,道:“這也許是命呀……”
秦惜時忽然道:“邵兄弟,我若死了,而你卻僥倖的活下來的話,請你替我辦件事。”
邵竹君不禁苦笑起來,他也是泥塑過江,自身難保,哪裡還有什麼生機活路,怎麼還能替秦惜時辦事?不過他仍然很好奇,問道:“什麼事呢,你且說來聽聽。”
秦惜時道;“我料這一次恐怕性命難保了,請你到京師找到我的孩子秦曉南,叫他不要為我報仇。刀劍相投幾時休,冤冤相報何付了。唉,算了。”
“秦曉南……是你兒子嗎?”邵竹君好奇地追問道。
“你別管那麼多,你若能活著出去,就告訴他不要指望替我報仇。我這次出門公幹,抓捕骷髏幫信徒的事,曉南也很清楚。我怕他想不開,加入我這一行……接過這斷子絕孫的活兒,恐怕不得善終呀!”
“錦衣衛千戶的爵位可以世襲,子承父業,也是理所當然,不知他的武功怎麼樣?”
“只怕不在你我之下。”
邵竹君心中有點不以為然,似信非信地道:“真的嗎?假如我僥倖活著出去,便把實情告訴他吧,叫他不要為你報仇。”
秦惜時道:“就這麼說定了,待會骷髏幫的人拷問我時,我把所有罪行承攬下來……”
“你這是何苦呢!大丈夫敢作敢當,死也不怕,還怕擔當事體,來這裡找骷髏幫信徒算賬的事也有我一份,責任怎能讓你一人承擔。”
秦惜時道:“我殺的骷髏幫信徒太多了,左右是死,多攬一個罪名又算什麼?你只要一口咬定你是過路客商,偶爾跟我結伴走了一程就行了。你只要不暴露自己是差人的身份,或者還有一線生機。”
邵竹君聞言報以沉默,他見秦惜時說得有理,心中也油然生出一種求生的慾望。
秦惜時繼續道:“你若活著出去,麻煩你到京師東廠衚衕錦衣衛寓所走一趟,我在我家書房西北角最後一塊方磚下面埋有一宗財物,價值萬金,並有一塊朝廷賜我的先斬後奏的令牌。令牌就送給邵兄弟作護身符,你拿著這令牌執行公務就會無往不利。財物可一半給我兒孫,一半送給邵兄。”
邵竹君不忍拒絕秦惜時這份好意,連聲道:“呃,嗯……嗯……我答應你……”
秦惜時至此心神稍定,安詳地道:“秦某死時結交你這樣一個朋友,也算不枉此生了。”
邵竹君嘆氣道:“哪裡,哪裡,認識你我也感到十分榮幸。”
邵、秦兩人在低聲竊竊私語中,那毒箭的箭毒漸漸發作起來。兩人都無法抗拒那箭毒在體內執行,一前一後,昏死過去……
邵竹君從昏睡中甦醒過來的時候,發覺自己躺在一個香氣馥郁的女孩子的閨房中。他微睜雙眼,略抬抬手,想探究一下這不真實境像是不是夢境?他身體雖然還很虛弱,但四肢尚可勉強活動。邵竹君不敢相信他眼晴所看到的一切,他把右手食指放在嘴裡狠狠一咬。“好痛呀!這不是夢?”可眼前的一床繡花錦被讓他愣在那裡,恍惚夢遊一樣,這感覺實在有點怪異。
確實不是夢!邵竹君再次咬食指確認他沒有作夢。如果那是夢該多好呀,但願曾經經歷的一切是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