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雲峰知道後會招來一頓責罵。不過劉倚玉卻鐵定心試一試做主人家的滋味,即使為此付出代價,比喻招來她父親一記嘴巴的教訓,她也不管了。
劉倚玉很享受第一次當家作主的爽快感覺,酒席前頭還站著幾個丫鬟、僕人,在一旁垂手低頭,隨時聽候她發指令辦事,這種做主人的感覺太美妙了。劉倚玉只恨自己前世不修投錯胎生成女兒身,以致無權享受作為一家之主應有的權力感。現在趁她父兄不在家,抓緊機會做一次主人吧。這場宴客飯的飯局該怎樣開始呢?劉倚玉記得她父親劉雲峰平時宴客時好象先請客人喝酒,於是她也對侍立一旁聽候喚使的僕人把手一招:“拿酒來!”
內中一個僕人答應一聲,把一罈放在牆角邊備用並已啟封的一罈白酒抱起,擺在酒桌上,排開兩個小瓷杯,準備倒酒。
劉倚玉再把手一揮,喝道:“真是小氣鬼,誰叫你用小杯子裝酒,快拿大碗來。”
僕人諾諾稱是,下去廚房取出兩隻大海碗,放在桌子,並斟滿至溢位為止。
徐鳳儀哪裡見識過這個陣仗,嚇呆了,象掙頭鴨子一樣,不知是好。他平日滴酒不沾,還沒學會喝酒,平時聞到酒的氣味也覺得頭暈,這時看見僕人在他面前倒滿一碗酒,而且這碗極大,這一碗酒只怕不只半斤八兩吧!看來這一碗酒他肯定推託不了,他必須喝掉這一碗酒,這一關該怎樣過呀?
“來,我的貴客,我敬你一杯,幹了吧。”劉倚玉擎著一碗酒,滿臉誠懇地對徐鳳儀說。
徐鳳儀愁眉苦臉,嚇得把頭搖得如貨郎豉一般,手忙腳忙地拱手求饒道:“我,我……我……我不會喝酒,如何能飲下這一大碗酒?你就饒了我吧。免我飲這碗酒,你叫我幹什事也行。”此時此刻,即使劉倚玉叫他學狗叫,鑽胯襠,他也會亳不猶疑答應。
劉倚玉哪裡肯依,不屑地道:“不會喝酒你就學,若因酒水辛辣而拒飲,你這一生別指望能體會飲酒的樂趣。我以前也不會喝酒,一回生,二回熟,慢慢就學會了,以至吃飯時無酒不歡。來我的貴客,幹了吧。豈不聞樂府詩中有云‘樂莫樂兮新相知!’人生最愉快的事就是結識新朋友。人們說酒逢知己千杯少也是這個道理。今日我與你也算一見如故,這杯水酒你不肯喝,太不夠朋友了。”劉倚玉說完這話,撅著嘴巴,好象很生氣的模樣。她給徐鳳儀傳達的意思也很明確,不幹這杯酒,後果很嚴重,這朋友就免做了。
徐鳳儀看看酒,又望望劉倚玉,沉吟良久,忽下決心道:“我拼了,今日我就捨命陪君子,好,幹就幹。有美女陪我喝酒,喝死了也值得。”
“拼了吧,否則人們怎會把喝酒說成拼酒,拼酒就是拼命跟朋友飲勝,博知己一笑。嗨,幹了吧!”劉倚玉推波助瀾道。
徐鳳儀倏爾抓起那碗酒,叫聲:“幹!”仰頭倒酒,喝水一樣,咕嚕咕嚕把一碗酒喝得乾乾淨淨。
劉倚玉拍案叫好,豎起大拇指對徐鳳儀笑道:“好樣的,痛快,這才是男子漢大丈夫。”她跟著也把酒乾了。
喝罷一輪酒,劉倚玉正要勸徐鳳儀吃菜。只見徐鳳儀滿臉充紅,按著嘴巴猛烈咳嗽起來,原來他喝急了,不小心把酒嗆入氣管,咳得他臉紅耳赤,狼狽不堪。
劉倚玉連忙給徐鳳儀遞過毛巾,安撫徐鳳儀幾句。
徐鳳儀接過劉倚玉給他遞過的毛巾,小心亦亦拭擦臉上、身上、手上的酒水,回想方才咳嗽時的狼狽情形,心中暗叫慚愧,尋思道:“這一咳,我徐鳳儀定然是醜態百出,這裝了半天的風流倜儻的美好形象算是毀了,好羞煞人呀!”他對劉倚玉又敬又怕,不怪劉倚玉強迫他喝酒,只怪自己的喉嚨不爭氣,連這點酒也喝不下,太沒本事了。
劉倚玉抿嘴笑道:“徐公子,我這般迫你喝酒,你別見怪哦,否則我就難過了。”
徐鳳儀搖手道:“劉小姐,你放心,我知書識禮,怎會為這點小事跟你計較哩!”
劉倚玉拍掌叫好,道:“我早知道你是個厚道人,夠朋友。好,今日不醉無歸。”說著,又叫僕人倒酒。
徐鳳儀已經微有醉意,哪酒勁湧上頭,忘乎所以,自言自語道:“幹就幹,我才不怕你,你難道會比倭寇還厲害嗎?我連倭寇也敢打,難道怕跟你拼酒?”
劉倚玉又問起徐鳳儀遭遇倭寇的事情,徐鳳儀不免舊事重提,把他隨父出海經商,在東海遭遇倭寇的事情詳細給劉倚玉再說一片,並在劉倚玉面前發誓,他決心殺盡在東南沿海一帶騷擾百姓的倭寇,報家仇國恥。
劉倚玉小心亦亦地對徐鳳儀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