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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部分

小惠、松芳都哭了。儘管失去一個夫人的名份怪可惜的,但得到一個好兄長、好手足仍然是值得慶賀。

………

打這之後,一刀、小惠、松芳她們都有事無事到王婆留房間來坐一坐,聊聊天。因為他們年紀相當,又熱衷武道,志趣相投,很聊得來。一刀、小惠、松芳她們都在大明江南濱海待過,多少懂些吳越話,王婆留與她們溝通不成問題。王婆留也因為與這幾個女孩來往,在這幾個女孩輔導提點下,學得一口流利的日語。

又是一個火曜日。這天晚上,天色很悶熱。王婆留開啟房間的窗門,外面帶著鹹味海風一陣陣吹來,讓人略感舒息。一個人獨在異鄉為異客,只有一個人呆在這漆黑房間的時候,不可避免產生一種病入膏肓的恐慌。王婆留拿起床頭的鄉井土,嗅了一下,抱在懷中。抬頭望向窗外的曠野,竹林在遠方搖曳,海邊的漁火隨浪濤高低明滅,一些漁火正在熄滅,另一些漁火緊接著又亮了起來。在這種百無聊賴的觀望中,王婆留覺得這個思鄉的夜晚,被鄉愁拉得如此孤寂漫長。

“我該做點什麼呢?”王婆留象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無地可藏,別的海賊這時候不是聚眾賭博,就是到花街柳巷找姐兒做柳穿魚的故事。王婆留也想從俗享受這兩件惡德。因汪直最近要求他注意形象,樹立權威以服眾,所以他只能盡力剋制住慾望而不敢放浪形骸。

梆!梆!梆!門外好象有人來了。王婆留急忙放下鄉井土,把油燈點燃。他已習慣一個人在黑暗中發呆,這樣可以放飛想象,讓神思遨遊虛空,夢迴故土。

“有人嗎?”來客又急速叩了幾下門。

“哎,你等等,來了,你是誰呀?”王婆留急切間點不著燈,摸摸索索弄了半晌,才把燈弄著。

來人呼吸急促,好象跑了一段長路般喘著粗氣說:“我是一刀,長夜難遣,想找你說幾句話。”

王婆留聽見一刀來了,確實嚇了一跳,他心中對這個平日沉默寡言的女孩也有一點好奇心,很想了解一下這女孩的過去。為何這個女孩鬱鬱寡歡?又怕招惹這女孩不高興,一直沒問。今晚她來,難得與她單獨相處,也該打一下這女孩的身世了,表示一下他對一刀關懷和愛護,替她解開心結。

一刀鑽入王婆留房間,自始至終她都低著頭,專心致志頓腳搓癢,好象腳丫子得了凍瘡一樣。

說實話,女人被男人馴服後也象狗一樣對主人忠心耿耿也是好事。可是,只要是狗,它身上難免攜帶瘋狗的病毒,隨時會變瘋,咬傷甚至咬死自己的伺主。更何況,這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女人,王婆留在道場教這個女孩練劍的時候,已領教這個女孩的反骨和兇猛。

一刀在道場拿出劍的時候,臉上立即現出憤怒的表情,鬥氣澎湃。恨不得馬上砍倒曾經傷害過她並讓她咬牙切齒的仇寇。王婆留看到一刀如吃興奮劑一樣拼命練劍時,就知道一刀是個有故事的人,有一段傷心的往事。到底是怎樣回事,王婆留一直不敢問她,擔心她剋制不住衝動,把怒火發洩在他身上。

王婆留也不敢跟一刀正面相對,仔細端詳一刀的臉容,但他禁不住好奇心,不免多嘴,向一刀詢問她臉上傷疤的來由:“你臉上傷疤是怎樣來的?”

一刀聞言立即跳起來,歇斯底里大叫:“強盜,強盜砍的。嚴流島那些強盜砍的。當年,這些強盜闖到我家,到處搜捕我父母,問我父母要錢。我父母沒錢給他們,他們便把我父親殺了。並抓住我們這些婦孺出氣,一個強盜要佔我的身體,我那時才十三歲,不知天高地厚,拼命掙扎。那個狠心天殺的強盜,就在我面上砍了一刀。我當時也被這些強盜嚇傻整懵了,我已不認得砍我的強盜是誰,長得怎樣。否則,我就是用一生的時間,也要從這茫茫人海中把這強盜揪出來,然後將他碎屍萬斷。”一刀身上發出來的殺氣和怨念無比強大,王婆留也感到不寒而慄。

王婆留看見一刀這付如顛如狂,悲憤的衝動模樣,說道:“嚴流島的強盜?我聽說那裡是大和族的武學聖地,島上高手如雲,你不能招惹嚴流島的高手,你招惹不起。”

“我不管,那天我學成武功,我會去嚴流島把那些強盜全殺了。”一刀在盛怒之下,用一種怨毒眼光回敬王婆留憐憫和關注的眼神,好象說:我用不著你可憐,你這是貓哭耗子假慈悲。剛才她還把王婆留當成大爺,一旦觸動她心底的仇恨,她就變得如瘋如癲,亳無理智可言,好象也把王婆留當成仇人般對待,如果兩人一言不合,極有可能大動干戈。

憤怒的女人真可怕呀!王婆留暗叫厲害,連忙安慰一刀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