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人、西班牙人、荷蘭人組成一支八十多人的火搶隊,退到舟山烈港教堂,利用教堂堅固的防盜設施負隅頑抗,勉強擋住麻葉九怨大部隊的前進腳步。舟山烈港大部分居民都退入教堂中,教堂不容有失,教堂一旦失陷,舟山烈港居民難免傷亡慘重。
王婆留和艾源、安通、畢沅、曾竹青、雷妙達等人被一股擁有火繩槍的敵人壓在倉庫裡頭動彈不得,幾次想衝出門外,都被對方猛烈轟擊過來的鐵砂打得抬不起頭。只能把倉庫大門閂上,從窗向外發射弓箭,阻止對手挺進
“兄弟們,準備好,等到天色一黑,我們必須逃出這個該死的倉庫,否則我們有可能被敵人憋死在這裡。”王婆留氣急敗壞地對他幾個手下厲喝道。
艾源、安通他們一個個愁眉苦臉叫嚷道:“我們還沒有準備好,也不知怎樣準備?……”
“快去,趕緊準備弓箭、暗器、繩索!”王婆留吆喝幾聲,找來一支梯子,架到倉庫頂樑上面,揭開瓦片,爬出倉庫外,居高臨下,四下一望。只見幾十個手持火繩槍的敵人躲在隔壁一個民居轉角處,不時閃出來開槍射擊。堅守倉庫海商不時有人受傷,也有人用火繩槍零星迴擊敵人。
一個守倉庫的徽州海商抬頭看見王婆留在屋頂張望,氣得握拳跺腳大罵:“王婆留,你在屋頂上面幹什麼,守住倉庫。人在倉庫在,守不住倉庫,小心你的狗頭。”
王婆留沒有理會這海商的咒罵,看見攻打倉庫的敵人源源不絕,困守絕地,必死無疑。為今之計,只有殺出重圍,跟自己的大部隊會合,再設法殺回來奪回倉庫才是明智之舉。不一會兒,艾源、安通、畢沅、曾竹青、雷妙達等人都爬上倉庫屋頂。王婆留把梯子抽上來,把艾源他們準備的繩索綁在梯子中間。然後他對艾源、安通他們說:“兄弟們,立功的時候到了。捨身戰則生,畏死戰必死。我們現在衝到前面去,跟敵人近身肉搏,你敢不敢?”
“拼了。”艾源等捶胸拍腹,毫不猶疑回答說。
王婆留指著隱藏在左側民居十多丈外的一夥敵人說:“我們衝到哪邊,把他們幹掉,我先出陣,你們隨後增援,明白沒有!”王婆留說完這話,也不等艾源他們回應,立即一手抓著繩子,一手提著梯子,跑到倉庫屋頂邊沿,奮起神威,大喝一聲,把梯子扔了出去,梯子落下時剛好橫架在前頭兩座民居的滴水簷上。王婆留就在梯子扔出去一剎,緊抓繩子躍下倉庫屋頂,如盪鞦韆一般向隱藏在民居前頭的敵人陣地飄去。
十幾個拿著火繩槍的敵人正忙著跟守倉庫的徽州海商對射,沒料有人會不要命從天而降,使刀殺入他們陣中。這些火繩槍兵看見王婆留落地時大吃一驚,他們已放完一輪槍,正在裝彈。而王婆留也算準他們裝彈這個間隙出擊,這樣他突襲成功的機率就會很大。王婆留人尚未落地,刀光已發,一道半月光弧橫空出世,立時把他身周幾個火繩槍兵腰斬了。其他火繩槍兵連忙丟槍拔刀,但手才剛剛搭上刀柄,王婆留似霹靂般爆發的刀波已覆蓋到他們頭頂上,一時脫離人體的人頭象跳舞一樣紛紛落地。隨後艾源、安通、畢沅、曾竹青、雷妙達等人也一一殺到,眾人匯合一起,迅速清理完這夥火繩槍兵,並繳獲十多支火繩槍。
王婆留帶著艾源、安通、畢沅、曾竹青、雷妙達他們殺出倉庫,衝到舟山烈港碼頭。很快便和妙善、莊公等幾百個海盜殘兵敗將匯合。善妙、莊公等帶領王婆留他們殺到教堂一帶,並跟在附近作的戰門多郎次郎部隊取得聯絡。門多郎次郎看見王婆留,很是生氣,大罵道:“你不堅守倉庫崗位,來這裡幹什麼?你找死。”說著,舉刀欲砍王婆留。善妙、莊公連忙勸住門多郎次郎,說兵臨城下,不宜陣前斬將,打擊自己計程車氣。門多郎次郎這才作罷。
彼時天色已黑,前頭陣地哨兵又來報告,說北海龍王陳東帶著黑田陽平等一千餘海賊部隊,也殺到舟山烈港了。前門遇猛虎,後門又來豺狼。兩股強敵夾功,也夠門多郎次郎他們招架了。
“怎麼辦?拼了,哪怕全員玉碎,咱們跟對手拼個同歸於盡。”門多郎次郎向善妙、莊公他們問計得不到什麼高見之後,只能這樣說了。
陳東是怎樣勾結倭寇進攻舟山烈港的?陳東在十六歲那年,遭遇到他人生最離奇的經歷。他隨鄉親的走私船隊出海,不幸被倭寇所擄,限三天交贖金。事出倉促,家裡人沒湊足贖金,於是倒黴的陳東被倭寇押上大船,在海上航行七晝夜,抵達日本西海道薩摩妙鹿島郡(今日本鹿兒島市)。俘獲他的倭寇到家後,把他剃光了頭,當奴隸使喚。當時是七月,正值早稻熟,晚稻耘草的農忙季節。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