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有的時候大臣被打得不冤枉。比如在抗倭問題上。
朱厚熜是個喜歡祥瑞的皇帝,聽到大臣報地震、乾旱等天災尚且發脾氣,對被倭寇攪得一團糟的東南沿海,更是一肚皮的惱怒:“南北兩欺,倭賊殘毀地方尤甚!”
可是,沒有哪一個大臣能拿出像樣的策略。前線的抗倭大員忙碌一團,要兵要糧要錢,但勝仗難得打一個;後方的御史只管痛心疾首地彈劾前線大臣“翫忽職守,空耗餉銀。”遠離前線的各司大臣則各自異想天開,有的建議開市,有的建議祭神。
朱厚熜越發摸不著頭腦,怒火更甚,於是就罪名列得更多,板子打得更響。嘉靖倭患最厲害的二十年裡,各部尚書二十三人次被罷官,方面大員二十七人被鎖拿下獄、被斬首。
只有一個人的奏章引起朱厚熜的重視,馬上宣旨施行。這份奏章來自浙江總督楊宣,他奏請朝廷派遣使者到日本,與日本國王直接交涉。不過,派出的使者鄭舜功一行從廣東經大小琉球到達日本九州後,人生地不熟,轉了一大圈也沒見到“日本國王”,只好鎩羽歸來。
朱厚熜很納悶:“自己的臣民到外國作惡,日本國王為什麼不管?要是我,早就誅他們九族了!”此後,但凡抓到倭酋,朱厚熜總要求地方官把倭酋囚籠解京,在京師菜市口梟首示眾。
第三十七章 奇冤從天降 百口難分辯(1)
邵竹君自打從替倭酋王婆留辯護以來,就諸事不順。他認為王婆留太湖漕銀劫案疑點重重,缺乏有力證據證明王婆留與劫案有關,原因是找不出漕銀的下落,反對上司周全功倉促結案。他跟周全功大吵一場,兩人關係鬧得非常緊張。
周全功主張立即結案,邵竹君要求另起爐灶從頭偵查。兩人意見相左,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吵得不可開交。邵竹君認為王婆留太湖王婆留劫掠漕銀一案不合情理。王婆留本是逃亡的流寇,正在逃亡路上,根本沒有時間作案。如果是王婆留劫掠漕銀,那漕銀藏到哪裡去了?不會幾天就花精光吧?而周全功結案的陳詞就是說王婆留把漕銀藏起來,甚至說他花精光了,這種胡說八道的鬼話讓邵竹君無法苟同。邵竹君想尋找證據證明王婆留與太湖漕銀劫案無關,本案劫賊另有其人。於是乎,麻煩事就找上他了。
打從跟周全功吵架以後,麻煩事就接二連三而來。這天,連他老婆也出事了。邵竹君急得象只沒頭蒼蠅,正在滿地裡尋找與他案子相關的線索,不料麻煩事如影隨身,整得他幾乎懵了。
邵竹君作夢也沒有想到找他麻煩的人,竟是他老婆簫素蓮的堂妹、小姨子簫玲。
簫玲氣勢洶洶質問邵竹君道:“你怎麼把我姐姐殺了?你出去花天酒地也就算了,你另養小狐猩精也就算了,你怎能把糟糠之妻殺掉?你不是人,做了個芝麻官連老婆也不認了,你這衣冠禽獸……”簫玲詞來便給,那讓人難受的辱罵,一句賽一句精緻,一聲比一聲狠毒。末了又向邵竹君發射暗器,出手毒辣準確,都是往人體要命的部位招呼。
邵竹君見簫玲下手狠毒,一出手就害人性命,自然怒不可遏。這丫頭太沒家教了,她父親沒有調教好這丫頭,他想代替簫玲父親調教一下簫玲。
“你來抓我呀,你有本事就抓我呀,抓住我,我就聽你管教。”簫玲叉腰不屑地撇撇嘴,然後就跟邵竹君躲貓貓了。
“沒家教的丫頭,你給我站住,把話說清楚!”
簫玲不回覆,轉身就跑。邵竹君只得緊隨其後。不多時,兩人跑到一座荒廢的花圃中。簫玲在進入花圃時,還回頭向邵竹君作了個鬼臉,似乎是有心引誘邵竹君涉足其間。
邵竹君站在門口滿腹狐疑地東張西望,看見花圃門首豎著一塊牌匾,卻是梅花園三字。一時抓不定主意是否涉險踏入其中?邵竹君何嘗不知道這是一個陷阱,對方處心積慮引他入彀肯定另有所謀。邵竹君畢竟是年輕人,年輕氣盛的他當然受不了簫玲這種激將法的刺激戲弄。就是陷阱邵竹君也無所畏懼,照闖不虞。因為他手中有一把奇兵,這把奇兵讓他有恃無恐,敢於冒險犯難。於是他揹負雙手,從容踱入花圃,大搖大擺走到簫玲面前。
簫玲見邵竹君如此自負託大,幾乎有點兒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晴,捏指吹了個響哨道:“魚兒上鉤了,大夥兒趕緊收網捉魚吧!”
花園竹叢下,雜物桔杆之史,鬼魅似的竄出十幾個勁裝打扮的大漢。
邵竹君袖手調侃取笑道:“就只有這幾個人嗎?人氣未免不太旺呀,我喜歡熱鬧,人越多越好。”
這夥大漢中有人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