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長工表示:“我同意免除他的營長職務,改任團副。”團副是一個低於副團長職務,相當副官長的職務,有職無權。
王爾琢說:“這實際上是對他的一個遷就、照顧。我同意。”
朱德問大家:“還有沒有不同意見。”
沒有人提出異議,會議形成了決議。
袁崇全沒有被通知參加會議,他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在屋內獨自一人擦拭使用的手槍。從那粗魯的動作和嚴肅的面孔上看得出,他的情緒很反常。
袁崇全擦拭好手槍,舉起手槍瞄準。
袁崇全把子彈一個一個壓在彈夾內,每壓進一發子彈,他口中都發出一種聲音。
情況又發生了變化,朱德用一隻半截鉛筆,在攤開的地圖上面畫出一個半弧,而後將半截鉛筆隨手丟在地圖上:“在我們的北面、西面、南面,都有敵人重兵把守,只有東面的敵人力量較弱。我們只有向東發展。”
陳毅的病大有好轉。他同意朱德的意見:“在敵人沒有發現我們之前,應首先派出一支先遣部隊,到桂東地區活動。此時,我們正好利用這一段時間,休整部隊。同時進行組織整頓。二十九團應縮編為營,併入二十八團序列。”
“派誰為先遣部隊?”參謀長王爾琢問。
袁崇全的錯誤被揭露後,免去他的營長職務改任團副工作已形成決議。由於沒有當眾宣佈,這次派遣的先遣部隊,仍由他帶領到桂東地區開展工作。
袁崇全這一走,給這支經受磨難的隊伍,又帶來了新的損失。
四天後的傍晚,朱德和陳毅都流露出焦急的神色,倆人都在地圖上尋找著什麼。王爾琢大步進來,問:“二營還沒有送來宿營報告?”朱德和陳毅都無所表示。
王爾琢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就第一天送來了宿營報告,連著三天沒有訊息,他們會不會……”
這時,杜修經神色慌張地進來。他一跨進來就嚷:“朱軍長,不好了!袁崇全叛變了!”
朱德、陳毅和王爾琢同時被震驚了。
第一部 燎原星火(八)
21。重上井岡
杜修經拿出一封信,說是袁崇全派人送來的信。他在信上宣稱,不殺朱德、陳毅,永不回來。
朱德聽後痛心疾首,內疚地說:“人心難測。養虎遺患啊。
我朱德有責任,應該向大家作檢討。“
“我是前委書記,出這樣大的事情,我陳毅有失職之責。”
王爾琢義憤填膺,自報奮勇道:“軍長,我去把他們追回來!”
朱德冷靜地考慮一下:“我們是要把他捉拿歸案。凡是犯了罪的,都逃脫不了人民對他的審判。法網恢恢,疏而不漏。
明天一早,全軍向桂東方向出發!“
“到了桂東我陳毅,向大家作深刻的檢查。”
隊伍到了桂東縣南面的沙田,在當地的一個祠堂裡召開了黨員代表大會,會上陳毅檢查道:“……從離開酃縣到今天,才僅僅一個月的時間,我們的兩個主力團,遭受到如此大的損失,我陳毅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我作為四軍的一個領導,沒有執行特委和前委的決議,沒有聽取毛澤東同志的意見,遷就照顧一部分人擴大了的個人主義,才造成養癰成患的惡果。
我陳毅誠懇地接受大家的批評和組織上的處分。“
特務營長宋喬生首先發言:“這次失敗,有外部原因和內部原因。外部原因是湖南省委的左傾盲動思想,內部原因是一部分人的農民意識。朱德和陳毅同志作為領導,不執行永新聯席會議的決議,造成這樣大的損失,是向錯誤思想投降!如果因為我們,丟失了井岡山革命根據地,我們將連一個立足的地方都沒有。我們豈不成了歷史的罪人?我提議,朱德和陳毅二同志,應該撤職查辦!”
宋喬生是湖南湘潭小花石人,也就是現在的郴州屬地。他1891年生,在水口山當工人,一度曾擔任工人俱樂部糾察組委員。1925年5月,毛澤東到水口發動工人運動成功後,秘密接收他為中國共產黨黨員。他領導水口工人暴動,奪取礦警隊的槍支。暴動成功後,建立了工人武裝獨立團,任團長。
這一年的3月,朱德和陳毅來郴州發動湖南暴動,他率部加入了朱德和陳毅的隊伍。4月底在礱市參加了朱德和毛澤東的會師,被選為紅四軍軍委委員,擔任軍直特務營營長。宋喬生工人出身,愛憎分明,敢說敢幹,加上他有一個外露的直爽性格,對錯誤的東西他從不留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