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十分危險的觀點。
陳毅也是寸步不讓:“危險啥子?同敵人打了這麼多年的交道,是你不瞭解,是我不瞭解,還是大家不瞭解?!”
顧作霖大為惱火,被氣得說不出話來:“你……”
任弼時見顧作霖敗下陣來,他明確地告訴與會者:“我是贊成再打贛州的。要為奪取中心城市樹立一個典範。”
毛澤東一直在抽著煙,聽著爭論,思考著。他突然打著手勢表示,這個問題不要爭了。對於贛州,進則攻堅不利,久攻不克已成為事實;勝則不易固守,敵軍會捲土重來,我軍無迴旋之地。贛州是座只有骨頭沒有肉的孤城,不必再‘啃’啦。這包袱讓蔣介石去背好了!
周恩來聽著他們的發言,那兩道密實的濃眉時而舒展,時而緊蹙。他看看一個勁抽菸不止的毛澤東,繼而掃視一遍與會者,從他們神情各異的面孔上一一掠過。他清了清嗓子,提醒與會者:“贛州,易守難攻,經過33天的激戰,已成定局。
對贛州,再作新的部署。下一步棋怎麼走,需要有一個統一的意見和行動方案。“
毛澤東看到周恩來傳遞過來的無聲的資訊,掐掉手中的菸蒂,發表了自己的意見。他認為指揮員的正確部署來源於正確的決心,正確的決心來源於正確的判斷,正確的判斷來源於周到的和必要的偵察,和對於各種偵察材料的聯貫起來的思索。以去粗存精,去偽存真,由此及彼、由表及裡的思索,然後將自己方面的情況加上去,研究雙方的對比和相互的關係,因而構成判斷,定下決心,作出計劃。這是軍事家在作出每一個戰略、戰役或戰鬥的計劃之前一個整個的認識情況的過程。粗心大意的軍事家,不去這樣做,把軍事計劃建立在一相情願的基礎之上,這種計劃是空想的,是不符合於實際的。鑑於敵強我弱,供應不足,還不是我們打攻堅戰、消耗戰的時候。他提出,“目前應在贛江以東,閩浙沿海以西,長江以南,南嶺以北發展,到蔣介石力量薄弱的地區,廣泛開展游擊戰爭,以鞏固和擴大中央蘇區。”
毛澤東的講話,使任弼時、顧作霖、項英表現出極大的反感;而陳毅、周以慄卻連連點頭,很是贊成他的意見和觀點;林彪已經從這幾年的風雨中磨練出來了,他知道在什麼時候能講,什麼時候不能講。政治風雲的變幻,使他漸漸地養成了較為圓滑的處事哲學。在這個充滿著火藥味的會議上,他不想得罪一直器重他的毛澤東,更不想得罪中央代表。他一直坐在那裡思索著無任何表示;在殘酷的戰爭事實面前,王稼祥似乎看出了什麼,他欲言又止;彭德懷是這場戰役的前線總指揮,軍事上的失利,他心中有些內疚,一直悶悶不樂的坐著;朱德是軍革委主席,他想多聽聽大家的意見。因此,他靜靜地聽著,沒有表示自己的意見和觀點;周恩來認真地聽,認真地記。
顧作霖對毛澤東的講話表示極大的不滿。他霍然站起,口氣大而生硬地說毛澤東同志的講話,同臨時中央關於“爭取中心城市以爭取革命在一省或數省首先勝利”的指示是相違背的,這是一種對抗上級的行為!他在發表意見時,還有意斜視一下毛澤東,那分明是一種挑戰和蔑視。
毛澤東沉著、冷靜地抽著煙。
顧作霖見狀,又提高了聲調。他的意見是贛州可以不打,但必須沿贛江北上,向吉安、樟樹推進,進而奪取南昌、九江。在這革命的緊要關頭,他告訴與會者要特別警惕右傾機會主義。同時,還要警惕恐敵症!
項英也不示弱。他認為在革命高潮到來之際,要充分相信我們自己,不能抱著一時一地的偶然勝利,當聖經念。為執行臨時中央的指示。他也贊成沿贛江向北發展,待機奪取中心城市。他這話是明顯地告訴大家,對前三次反圍剿勝利的經驗表示出極大的異議。任弼時又一次表明了自己的意見。
他認為我們是共產黨員,共產黨員就應該無條件地執行黨的指示。黨指示我們奪取中心城市,我們就應無條件服從!軍情緊急,時不我待,這個問題就不要爭論了。揮師北進,向吉安、樟樹發展,形成對南昌的威懾。他轉向王稼祥,突然問:“你的意見呢?”
王稼祥見點了自己的將,用手指推推鼻樑上的眼鏡。他說他同意沿江向北發展。
中央派來的代表,四個人都發表了意見,其他人也不好講什麼。陳毅氣得調了個方向,會議出現了冷場。毛澤東再一次受到孤立,陷於少數。
這時的周恩來對會議出現的分歧,甚至說是嚴重分歧,也感到很棘手。他是會議主持人,是中共蘇區中央局書記,對會議中出現的問題和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