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69部分

,是我不好。”頓了一頓,又道:“我自幼出家,法名叫做‘圓性’。我說‘姓袁’,一則是我孃的姓,二則便是將‘圓性’兩字顛倒過來。‘紫衣’,那便是緇衣芒鞋的‘緇衣’!”胡斐怔怔的望著她,欲待不信此事,但眼前的袁紫衣明明是個妙尼,隔了半晌,才道:“你……你為什麼要騙我?”圓性低垂了頭,雙眼瞧著地下,輕輕地道:“我奉師父之命,從回疆到中原來,單身一人,若作僧尼之裝,長途投宿打尖甚是不便,因此改作俗家打扮。我頭上裝的是假髮,飲食不沾葷腥,想是你沒瞧出來。”

胡斐不知說什麼好,終於輕輕嘆了口氣。安提督朗聲說道:“還有哪一位來跟五虎門鳳老師比試?”胡斐這時心神恍惚,黯然魂銷,對安提督的話竟是聽而不聞。安提督連問了三遍,見無人上前跟鳳天南挑戰,向福康安道:“回大帥:這七隻玉龍御杯,便賞給這七位老師?”福康安道:“很好,很好!”其時天已黎明,窗格中射進朦朧微光,經過一夜劇爭,七隻玉龍杯的歸屬才算定局。廳上群豪紛紛議論:“紅花會搶去的那隻玉龍杯,不知哪一派掌門有本事奪得回來?”“嘿,任他本領再強,也不能跟紅花會鬥啊。”“紅花會陳總舵主武功絕頂,還有無塵道人、趙半山、文泰來、常氏兄弟,哪一個不是響噹噹的腳色?誰想去奪盃,那不是老壽星上吊,嫌命長麼?”又有人瞧著圓性竊竊私議:“怎麼這個俏尼姑竟是九家半總掌門?真是邪門。”“是那九家半?怎麼還有半個掌門人的?”“她要是真的武功高強,怎地又不去奪一隻玉龍杯?”“嘿,人家鳳老師的銀針,她惹得起麼?他手中銅棍給砍成了四段,還能施放銀針,敗中取勝,了不起。”另一個不服氣,說道:“那也不見得!華拳門那黃鬍子聽到九家半總掌門進來,吃了一驚,這才著了那姓鳳的道兒。否則的話,也不知誰勝誰敗。”又一個道:“看來還是那田歸農差勁,他天龍門的鎮門之寶給人空手奪了去,這會兒居然厚著臉皮,又將寶刀撿了回去。”另一人道:“不錯!華拳門當然勝過了天龍門。”安提督走到長几之旁,捧起了托盤,往中間一站,朗聲說道:“萬歲爺恩典,欽賜玉龍御杯,著少林派掌門人大智禪師、武當派掌門人無青子道人、三才劍掌門人湯沛、黑龍門掌門人海蘭弼、天龍門掌門人田歸農……”說到這裡,頓了一頓,低聲向石先生道:“石老師,貴門派和大名怎麼稱呼?”石先生微微一笑道:“草字萬嗔,至於門派嘛,就叫作藥王門吧。”安提督續道:“……藥王門掌門人石萬嗔,五虎門掌門人鳳天南收執。謝恩!”聽到“謝恩”兩字,福康安等官員一齊站起。武林群豪中有些懂禮數的便站了起來,有些卻坐著不動,直到眾衛士喝道:“都站起來!”這才紛紛起立。大智禪師和無青子各以僧道門中規矩行禮。湯沛、海蘭弼等跪下磕頭。安提督待各人跪拜已畢,笑道:“恭喜,恭喜!”將托盤遞了過去。大智禪師等七人每人伸手取了一隻玉龍杯。突然之間,七個人手上猶似碰到了燒得通紅的烙鐵,實在拿捏不住,一齊鬆手。乒乒乓乓一陣清脆的響聲過去,七隻玉杯同時在青磚地上砸得粉碎。

這一下變故,不但七人大驚失色,自福康安以下,無不群情聳動,齊問:“怎樣?怎樣?”頃刻之間,七人握過玉杯的手掌都是又焦又腫,炙痛難當,不住的在衣服上拂擦。海蘭弼伸指到口中吮吸止痛,突然間大聲怪叫,原來舌頭上也劇痛起來。胡斐向程靈素望了一眼,微微點頭。他此時方才明白,原來程靈素在擲打柯子容的第二枚和第三枚爆竹之中,裝上了赤蠍粉之類的毒藥,爆竹在七隻玉龍杯上空炸開,毒粉便散在杯上。這一個佈置意謀深遠,絲毫不露痕跡,此刻才見功效。只見程靈素吞煙吐霧,不住的吸著旱菸管,吸了一筒,又裝一筒,半點也無得意之色。她左掌中暗藏藥丸,遞了兩顆給胡斐,兩顆給圓性,低聲道:“吞下!”兩人知她必有深意,依言服了。這時人人的目光都瞧著那七人和地下玉杯的碎片,驚愕之下,大廳上寂靜無聲。圓性忽地走到廳心,雲帚指著湯沛,朗聲說道:“湯沛,這是皇上御賜的玉杯,你如此膽大妄為,竟敢暗施詭計,盡數砸碎。你心存不軌,和紅花會暗中勾結,要拆散福大帥的天下掌門人大會。你這般大逆不道,目無長上,天下英雄都容你不得!”她一字一句,說得清脆響朗。這番話辭意嚴峻,頭頭是道,又說他跟紅花會暗中勾結。眾人正在茫無頭緒之際,忽聽得她斬釘截鐵的說了出來,真所謂先入為主,無不以為實是湯沛所為。福康安心中怒極,手一揮,王劍英、周鐵鷦等高手衛士都圍到了湯沛身旁。饒是湯沛一生經歷過不少大風大浪,此刻也是臉色慘白,既驚且怒,身子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