勁透鞭梢,將胡斐擋在兩丈之外,要叫他欺不近身來。就在此時,只聽得大路上鸞鈴響動,三騎馬緩緩馳來,見到有人動手,一齊駐馬而觀。胡斐和袁紫衣同時向三人望了一眼,只見兩個穿的是清廷侍衛服色,中間一人穿的是常服,身材魁偉,約莫四十來歲年紀。
鞭長刀短,兵刃上胡斐先已吃虧,何況他騎的又是一匹受了傷的劣馬。袁紫衣的坐騎卻是神駿無倫,她騎術又精,竟似從小便在馬背上長大一般,因此拆到十招以外,胡斐仍是欺不近身去。他刀法一變,正要全力搶攻,忽聽得一個侍衛說道:“這女娃子模樣兒既妙,手下也很來得啊。”另一個侍衛笑道:“曹大哥你若是瞧上了,不如就伸手,別讓這小子先得了甜頭。”那姓曹的侍衛仰天哈哈大笑。
胡斐惱這兩人出言輕薄,怒目橫了他們一眼。袁紫衣乘隙揮鞭擊到,胡斐頭一低,從軟鞭底下鑽進,搶前數尺。只見袁紫衣纖腰一扭,那白馬猛地向左疾衝。
這一下去勢極快,但見銀光閃爍,那姓曹的侍衛肩上已重重吃了一鞭。她回鞭抽向胡斐頭頂,胡斐橫刀架開。那白馬已在另一名侍衛身旁掠過,只見她素手一伸,已抓住那侍衛後頸“天柱穴”。那白馬一衝之勢力道奇大,她並不使力,順手已將那侍衛拉下馬來,摔在地下。她也不回身,長鞭從肩頭甩過,向後抽擊第三個大漢。
這四下兔起鶻落,迅捷無倫,胡斐心中不禁暗暗喝了聲彩,心想這大漢雖然未出一聲,但既與這兩名侍衛結伴同行,少不免也要受一鞭無妄之災。哪知道這大漢只是一勒馬頭,空手竟來抓她銀鞭的鞭頭。袁紫衣見他出手如鉤,竟是個勁敵,當即手腕一振,鞭梢甩起,冷笑道:“閣下可是去京師參與掌門人大會麼?”那大漢一愕,道:“姑娘何以知道?”袁紫衣道:“瞧你模樣,稍稍有點掌門人的味兒。你叫什麼名字,是哪一門哪一派的掌門?”這兩句話問得無禮之極,那大漢哼了一聲,並不理會。那姓曹的侍衛狼狽爬起,大叫道:“藍師傅,教訓教訓這臭女娃子!”袁紫衣腿上微微使勁,白馬突地向那姓曹的侍衛衝去。白馬這一下突然發足,直是叫人出其不意。姓曹侍衛大駭,急忙向左避讓,袁紫衣的銀鞭卻已打到背心。那大漢見情勢急迫,抽出腰中短劍,一招“攔腰取水四門劍”,以斜推正,已將鞭梢撥開。
袁紫衣足尖點著踏鐙輕輕向後一推,白馬猛地後退數步。這馬疾趨疾退,竟是同樣的迅捷。那大漢高聲喝彩:“好馬!”袁紫衣冷笑道:“我道是誰,原來是廣西梧州八仙劍的掌門人藍秦。”這大漢正是藍秦,眼見這少女不過二十左右年紀,容色如花,雖然出手迅捷,但能有多大江湖閱歷,怎地只見一招,便道出自己的姓名身分?他心中驚詫,一面卻也不禁得意,暗道:“藍某雖然僻處南疆,居然連一個年輕少女也知我威名。”微微一笑,問道:“姑娘怎知在下姓名?”袁紫衣道:“我正要找你,在這裡撞見,那是再好也沒有。”藍秦更感奇怪,心想我和你素不相識啊,問道:“姑娘高姓大名,找藍某有何指教?”袁紫衣道:“我叫你不用上京去啦,由我代你去便是。”藍秦更是摸不著頭腦,問道:“此話怎講?”袁紫衣道:“哼,這還不明白?我叫你把八仙劍的掌門之位讓了給我!”藍秦聽她言語無禮,不由得大是惱怒,但適才見她連襲四人,手法巧妙之極,連自己也沒瞧清,否則便能護住身旁侍衛,不讓他如此狼狽地摔下馬來。他生性謹細,心想她口出大言,必有所恃,當下卻不發作,抱拳說道:“姑娘尊姓大名?令師是誰?”袁紫衣道:“我又不跟你套交情,問我姓名幹麼?我師父的名頭更加不能說給你知。我師父曾跟你有一面之緣。若是提起往事,我倒不便硬要你讓這掌門之位了。”藍秦眉頭緊蹙,想不起相識的武林名宿之中,有哪一位是使軟鞭的能手。兩名侍衛一個吃了一鞭,一個被扯下馬,自是均極惱怒。他們一向橫行慣了的,吃了這虧哪肯就此罷休?兩人齊聲唿哨,一個馬上,一個步下,同時向袁紫衣撲去。兩人手中本來空著,當下一個拔刀,一個便伸手去抽腰中長劍。袁紫衣軟鞭晃動,拍的一響,拔刀的侍衛右腕上已重重吃了一記。他手指抓住刀柄,但覺手腕劇痛入骨,再也無力拔出腰刀。袁紫衣這銀絲軟鞭又長又細,與一般軟鞭大不相同,一招打中那侍衛的手腕,鞭梢毫不停留,快如電光石火般一吐,又已捲住了那姓曹侍衛的劍柄,順勢上提。這一下真是快得出奇,比那侍衛伸手去握劍還要搶先一步。姓曹的但見銀光一閃,自己手指尚未碰到劍柄,劍已出鞘,大駭之下,急忙揮手外甩,饒是如此,劍鋒已在他手掌心劃過,登時鮮血淋漓。袁紫衣軟鞭一振,長劍激飛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