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道:“小心!可撞痛了麼?”徐錚伸手使勁將她推開,道:“不用你假惺惺做好人。”跟著趕上前去,舉刀又向福公子砍下。馬春花見這個平日對自己從來不敢違拗半點的師哥,此時突然發瘋一般,知他妒火中燒,不可抑制,心中又是羞愧,又是焦急,搶過去攔在他面前,雙手叉腰,說道:“師哥,你要殺人,先殺了我吧。”徐錚見她一意維護福公子,更是大怒若狂,厲聲道:“我先殺他,再來殺你。”左手在她肩頭一推。馬春花一個踉蹌,險險跌倒,隨手搶起地下一根枯枝,擋架他的單刀,一面轉頭向福公子叫道:“你快走,快走啊。”福公子不知她和徐錚乃是未婚夫婦,大聲道:“這人瘋了,你可要小心。”一面遠遠躲開。徐錚舞動單刀,數招之間,已將馬春花手中枯枝砍斷,喝道:“你再不讓開,可莫怪我無情了。”馬春花將半截枯枝往地下一丟,轉過了頭,將脖子向著他刀口,說道:“師哥,這一生一世,我終究是不能做你妻子的了。你一刀將我殺了吧。”徐錚滿臉紫脹,怒道:“我……我……”左手用力抓胸,說不出話來。胡斐見他單刀上下揮蕩,神色狂怒,只怕一個剋制不住,順手便往馬春花身上砍了下去,當即搶上前去,隔在二人之間,左掌起處,已按在徐錚胸前,微一發勁,將他推得退後三步,笑道:“徐大哥,天下有誰想動馬姑娘一根毫毛,除非先將我胡斐殺了。”徐錚一愕,怒道:“你……你……連你這乳臭未乾的孩子,她也勾搭上了?”
只聽啪的一聲,馬春花縱上前來打了他一記耳光。徐錚一來是盛怒之下神智不清,二來胡斐夾在中間,擋住了他的眼光,這一巴掌竟是沒能避開,結結實實地,打得他半邊臉頰也腫了。
胡斐卻不懂徐錚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也不明白馬春花何以大怒。在他心中,自己給商老太擒住拷打之時,馬春花曾向商寶震求情,後來又求他釋放自己,雖然自己已經先脫捆縛,但對她這番眷念之恩,卻是銘感於心。此時馬春花與師哥起了爭執,他自是全力維護。
徐錚見過胡斐與王氏兄弟動手,論到武功,自知與他可差得太遠,但心情激動之下,連性命也不理會了,還顧什麼勝負?一柄單刀直上直下地往他頭上、頸中、肩頭連連砍去。胡斐既不邁步,亦不後退,只是站在當地,在他刀縫間側身閃避,突然左手伸出,一拳向他鼻樑打去。徐錚舉刀橫削,斫他手臂。胡斐這一拳打到一半,手臂拐彎,翻掌抓住他手腕,順勢一扭,已將單刀奪在手中,跟著轉過身去,將刀交給馬春花。他將背脊向著徐錚,當真是藝高人膽大,對之絲毫不加提防。徐錚知道再鬥也是無用,長嘆一聲,再也忍耐不住,忽地大放悲聲,叫道:“師父,師父,你老人家死得好慘。”回身掩面便走。馬春花猛吃一驚,問道:“你說什麼?”提刀趕去。徐錚不答,低首疾行。馬春花連問:“爹爹怎麼了?你說什麼死得好慘?”一路在後面追趕。
福公子站得遠遠的,沒聽清楚他師兄妹的對答,只見馬春花追趕徐錚而去,心中急了,叫道:“春妹,春妹,回來,別理他。”馬春花掛念父親,不理會福公子的叫喊,只是追問徐錚。福公子見鋼刀已到了馬春花手中,不再懼怕徐錚,快步趕上。追出十餘步,忽見一株大樹後轉出一人,五十餘歲年紀,身形微胖,唇留微髭,正是紅花會的三當家千手如來趙半山。福公子和他一朝相,只嚇得面如土色,半晌說不出話來。趙半山笑道:“福公子,你好啊!”福公子雙手一拱,勉強道:“趙三當家,你好。”再也顧不得馬春花如何,轉過身來,飛步便行,一直奔出十餘丈,回頭向趙半山一望,腳步更加快了。霎時之間,福公子向北,徐錚與馬春花向南,俱已奔得影蹤不見,只有趙半山臉帶微笑,胡斐神色迷茫,相向站在高坡之上。胡斐道:“三哥,這福公子認得你啊,他好像很怕你。”趙半山微笑道:“不錯,他曾落在我們手中,很吃了些苦頭。”原來這福公子,正是當今乾隆皇帝駕前第一紅人福康安。他是乾隆的私生兒子,是以皇帝對他恩遇隆厚,群臣莫及。他曾被紅花會群雄擒住,逼得乾隆重修少林寺,不敢與紅花會為難。此時事隔數年,忽然又與趙半山相遇,他只道紅花會群雄從回疆大舉東來,只嚇得魂飛魄散,哪敢再追查馬春花到了何處?與王劍英等會合後,片刻不敢停留,急急回北京去了。胡斐見福康安不會武藝,對他未加留意,沒再追問他的來歷。趙半山伸出右手,握住他手,二人攜手同行,走了裡許,來到路旁一所茶鋪之前。趙半山道:“賢弟,送君千里,終須一別,你我就此別過。”胡斐雖是戀戀不捨,但他是豁達豪邁之人,說道:“好,三哥,過幾年等我長得幾歲,到回疆來尋你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