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了這個,我也想起了當時四個人在天牢中同甘共苦的那些日子,可是到了現在卻已經七零八散了,頓感人生百變。
似乎朝廷對這次機關弩的事情十分的重視。次日一大清早就有人來叫門,簡單的洗漱完了以後,我早飯都沒有顧得上吃,就隨著來人去往了軍器局。
譚綸早就已經等在了那裡,看到我來了,他笑著迎了上來,說道:
“一大早就把侯爺你給叫起來,下官真是不好意思,不過上面下了命令,我也沒有辦法,哈哈。”
我也抱拳作揖,附和譚綸說了幾句,然後才問道:
“是不是西北的戰事吃緊?”
譚綸面色難看的點點頭,說道:
“現在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韃靼人不斷地騷擾我邊界的村鎮,讓朝廷頭痛不已,可是西北的將士面對來去如風的韃靼騎兵也沒有什麼有效的辦法,所以只好寄希望在侯爺的機關弩身上了。”
跟著譚綸走到了房間中,裡面還算乾淨整潔,而且裡面的桌子上面還備了一桌的酒席,譚綸說道:
“請吧,我知道候爺一定還沒有用早膳,所以特地的備下薄酒一杯,希望侯爺不要嫌棄。”
我連忙說道:
“譚大人盛情款待,小弟倍感榮幸,那裡會有嫌棄之說呢,呵呵。”
我和譚綸兩個人分主客坐好,站在一邊的兩個手下連忙給我們面前的酒杯斟滿了酒,譚綸揮揮手說道:
“你們都下去吧,我和侯爺有事情要商議。”
等那些人都走了以後,譚綸舉起了酒杯說道:
“下官敬侯爺一杯。”
我舉起了自己面前的酒杯說道:
“子理兄客氣了,小弟昨天才知道原來我和子理兄竟然還是一家人,既然都是一家人了就不必來那些客套了,小弟我先乾為敬!”
譚綸也把杯中的酒倒入了口中,後才說道:
“沒有想到事隔這麼多年,竟然還有人知道哪件事情,不知道子堅是從何人處得知的,我自以為已經掩蓋的十分好了,即使是東廠和錦衣衛中的人也沒有多少人知道這件事情。”
我站起來把自己的酒杯和譚綸的酒杯都倒滿了酒,然後坐了下來看著譚綸說道:
“這件事情我是從孟衝那裡聽說的,當年我義兄為了瞭解世廟皇帝的嗜好,曾經派人和他接觸過,恰好他又是你們江西人氏,一來二去的這些事情他難免會聽說一點。”
譚綸默不作聲的喝了一杯酒,然後才問道:
“我聽說東樓是你親手埋葬的?”
我點點頭,說道:
“我義兄就葬在分宜嚴家的祖墳中,不過義兄臨走前還一直都掛念著嫂夫人,不知道她現在可好?”
譚綸有些落寞都回答說道:
“家姐一直都獨居在家,自從得知了東樓的死訊後,她搬到了我家後院的小祠堂中,每日唸經禱告。”
我從袖口中拿出了一方玉佩,放在了桌子上,說道:
“這是我義兄特地囑咐我給嫂夫人的,只可惜我們去到了宜黃宅子的時候,裡面已經是人去樓空,現在你就把這個轉交給嫂夫人吧。”
譚綸從我手中接下了那方玉佩,猶豫了半晌最後才將玉佩放到了袖口中,他說道:
“這些年以來,我一直都以為東樓已經被徐階老賊給殺害了,可是沒有想到他竟然一直都被關在天牢中,他們可真是夠狠的!”
我有些傷感地說道:
“人都說嚴老爹竊弄威柄,構結禍亂,動搖宗福,屠害忠良,心跡俱惡。甚至還把老爹列入了奸臣之流,可是又有誰知道這些都只是徐階給老爹安插的罪名呢。”
譚綸冷笑了一下說道:
“人都說嚴家貪鄙,當初從抄家的時候卻僅僅有二十多萬兩的銀子,可是徐階老賊卻在奏摺上面寫數百萬兩,否則東樓兄也不會被關押數十年之久了!”
對嚴嵩的事情我倒也有些研究,凡是歷史上面的“奸臣”大多都是被誇大了的。
而對嚴嵩來說,其被列入奸臣一類更是天大的冤枉,要知道嚴嵩素有貪名,而徐階素有廉名。而作為“廉吏”的徐階卻有田產四十餘萬畝,僅在他的家鄉蘇、松地區就多達二十四萬畝,這些田產多是以“投獻”為名巧取豪奪、強佔周圍農民的。
在華亭一地,他每年收租谷一萬三千石,斂銀九千八百兩;同時,他還擁有眾多織婦,于慎行《谷山筆塵》卷4記之頗詳,稱徐“紡績求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