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的問題是:我是否應該接受他的祝賀。這個問題,我並不明白其中的含意,除非我當時已經知道麥克阿瑟將軍被兔去了職務,並且知道我已被選定接替他的職務。我只是回過頭去盯著那位記者,開誠佈公地告訴他我不懂他談的是什麼意思。當時,我正陪同陸軍部長費蘭克·佩斯視察前線,領他參觀第936野戰炮兵營(原為國民警衛隊的一支部隊,來自他的家鄉阿肯色州)和其他一些單位。我當時所關心的主要是這次參觀,而不是什麼神秘問題的隱晦含意。
第936野炮營是一個155毫米榴炮營,剛剛透過了最後的訓練考核,被批准投入戰爭。
當時,他們受領了一項射擊任務。營長和各連連長邀請佩斯部長牽動技火繩,發射首發炮彈。一些士兵在這發炮彈上用粉筆畫上猥褻的東西表示對彈著地區中國人的“問候”。部長立即欣然接受了邀請,發射了首發炮彈,然後很得意地退到一邊等候射擊結果。這時,陪同部長的兩位軍官(都是我的老朋友)埃德。赫爾中將和特德·布魯克斯中將決定嘲弄他一下。
“您難到沒有想到,”他們一本正經地對他說,“作為一名文職的非戰鬥人員您是不應該開炮的嗎?這下子,您如果落到中國人手中,那就完了!”
一絲驚楞的表情在部長那張平時相當平和的臉上大約只停留了半秒鐘的時間便一掠而過。我們都忍不住縱聲大笑起來,他也跟著笑了起來。接著我們繼續去參觀其他單位。幾小時之後,當我瞭解到那位記者向我提出的那個我曾覺得很荒謬的問題的真實含意時,又輪到我感到驚訝了。
我接到命令,讓我去東京赴任,接替那個一直是我上級的人的職務。
我最後一次會見麥克阿瑟是四月十二日,在東京的美國大使館圖書館裡。這是一次我不願提起的會見。在我以前撰寫的一本書中,我曾對這次會見作過詳細說明(見附錄2)。這裡,我只想強調一件事,這件事當時繪我的印象特別深刻。
那就是麥克阿瑟顯然不存在怨恨或不滿的情緒。他象往常一樣鎮靜和彬彬有禮,而且,我認為,他在接受這項決定時似乎表現出較高的涵養,大多數人處在同樣情況下也許做不到這一點。不用說,正如我當時記錄的那樣,他的不屈不撓的精神看來絲毫沒有減退。
我之所以說“最後一次會見”麥克阿瑟,是因為這是我與他的最後一次正式談話。其實,我在機場還見過他一面,為他舉行了一次簡樸的告別儀式。他握著我的手,誠心誠意地說:“我希望你在離別東京時能當上陸軍參謀長。如果允許我選擇自己的接班人,我本來也是會選上你的。”這句充滿真情實意的簡短的話語,體現了這位偉大軍人政治家極其寬闊的胸懷。這句話對我來說是意味深長的,它證明了早在四個月之前當我就要離開麥克阿瑟的辦公室去接管第8集團軍時他對我表示的信任。就在不久以前,當聯合國軍再度向三八線挺進時,他曾再次表示過這種信任。當時,他對我說:“你已經做到了人們力所能及的一切事情。”
[十三年之後,由於公佈了一則麥克阿瑟將軍於一九五四年一月會見普利策獎金獲得者吉姆·盧卡斯的報道,出現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問題。據盧卡斯先生說,在這次會見中(會見記錄一直到麥克阿瑟將軍去世之後才得以公開),麥克阿瑟將軍把我列在其待選的野戰指揮官名單末尾。考慮到麥克阿瑟將軍在朝鮮對我談過的全部情況,以及他後來在華盛頓對參議員哈里·凱恩的談話(內容如下),這則報道使我迷惑不解,我無法對此作出滿意的解答。
參議員凱恩:“在我看來,應該提一提陸軍上將道格拉斯·麥克阿瑟對李奇微將軍極其敬重的態度。在答覆我最近的一次詢問時,麥克阿瑟將軍說:”在那位非凡的軍人沃克將軍死後,是我提議並挑選李奇微將軍擔任第8集團軍司令的。我認識李奇微將軍已有三十年之久。我認為,在遠東地區大概找不出比李奇微將軍更為合適的人選取了。我對他極其敬佩不僅因為他是一個優秀的軍人,而且還因為他是位很有修養的人和我所認識的最傑出的人物之一。我不知道還有什麼人他們間相互的合作、虔敬和忠誠能超過李奇微將軍與我之間的這種關係。‘“(摘自《國會記錄》——美利堅合眾國——第82屆國會第一次會議的程式與辯論。第97卷,華盛頓,1951年5月10日,星期四——第85號)對於麥克阿瑟回答參議員凱恩時所說的上面的最後一句話,我深表贊同。——作者]我是與弗蘭克,佩斯一道乘其”星座號“飛機到的東京。當晚,他又將飛機借給我返回朝鮮,因為他的飛機比我那架老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