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說:“你老人家上哪裡去?”施俊說:“我找東方明去。”錦箋說:“那如何行的了哪,總是上縣衙裡去好。”施俊一聽,點頭說:“也倒有理。”施俊就奔了縣衙來了。來到大堂,把那鳴冤鼓“咚咚咚”打得亂響,就有人過來,把施相公一揪,也有認得的說:“施相公,你老因為何故,暫且請班房內坐。唸書的人,為何動這等粗魯,還有不可解的事情嗎?”施俊氣得話也說不出來,怔了半天,才把發生的事,對他們說了一遍。大家說:“相公來得不巧,我們太爺出門去了,要到晚半天回來。”少時又有先生進來,也不教他走,也不教他擊鼓,盡纏繞他在班房內。
原來這事裡邊早已知道了。皆因外邊一擊鼓,知縣在裡邊書房內就聽見了,叫內司出來打聽因為什麼事情,這位太爺姓段,叫段百慶,因生他時節,他祖母一百歲,家內慶百壽這一天養的,就叫他百慶,他又是贓官,他這名字叫別了,就叫一個段不清。他在裡頭聽見了施俊原由,也不敢升堂,明知施俊是施昌施大人之子,金知府的門婿,邵知府的把侄。明知自己不行,立刻派人上太歲坊請東方明去了。東方明在家內,一見此信,帶著王虎兒,騎著馬就奔了縣衙。在路上,王虎兒就教了東方明一套言語不奔衙門口,奔他們的後門,下馬往裡就走。皆因他與知縣兩個人是把兄弟,並且這個段百慶今已經降了王爺,待等王爺攻破潼關,殺奔京都,搶州奪縣,必從這裡經過,他就在固始縣開城獻印。東方明已許下他一個宰相之缺。如今一到衙,也不等迎請,東方明就自己進來了。將奔書房,就有內司出來迎接,說:“我們老爺在內書房候駕。”前邊有人引路,將到內書房門首,就有段不清迎接。二人攜手攬腕進了書房,落座獻茶。段不清說:“二兄長,今天你把施俊之妻搶去,可有此事?”東方明說:“不錯,明人不作暗事,施俊的妻子,是我抬在家內去的。”知縣說:“唔呀!老兄可不知,施俊之妻是襄陽金太守金輝之女。這施俊是長沙太守的盟侄,在京中京營節度使世襲潼臺侯嶽恆嶽老將軍是他姨父,吏部天官是他的師祖。我一個小小七品知縣,我是誰也惹不起的。”東方明一聽,哈哈一笑,說:“賢弟,你只管放心。慢說這幾個人,就是開封府黑炭頭,也不放在我的心上。我實對你說,南陽府我哥哥不久就稱王道寡,手下能人甚多,你說的這些人,誰敢斜瞅咱們兄弟們一眼,並不用咱們動手,叫他派一兩個人來,就追取了他們的性命,你自己酌量辦理就是了。”一回頭,叫王虎兒:“少刻回家中,取三千兩銀子,給這大老爺送來。”說畢,站起就走,說:“賢弟,由你辦罷。”知具心中好生難為,說:“長兄你再坐一坐,咱們兩個再談談。”東方明說:“沒有什麼可講的了,怕耽誤了你的公事,咱們改日再會。”知縣送在門首,東方明仍出後門去了。知具回至房中,倒覺著害怕起來了,這兩下里自己全都惹不起。躊躇了半天,叫從人有請師爺,就把刑名師爺請將進來。這位先生姓曹,單名一個高字,進來見知縣,身打一恭。曹高問段不清有什麼事情,老爺請講。知縣就把施俊擊鼓,東方明託情的事,對著曹先生學說了一遍。曹高說:“老爺有什麼主意?”段不清說:“我是一點主意也沒有,特請先生與找出條妙計。”先生說:“老爺,要依我的愚見,少刻升堂,把施俊帶將上來,不容他說話,者爺先就作威說:”施俊你任讀聖賢之書,不達周公之禮!聽說你在外邊廂有些不法之處。‘他要一聽此話,必定暴躁,老爺就辦他個咆哮公堂、目無官長之罪,拉下去打他四十板子,立刻把他釘時收監。趕緊派兩個長解,暗暗賄賂兩個人,糊里糊塗出一角公文,就把施俊提出監來,當堂起解。告訴明白兩個解差,半路行事。待等兩個長解回來交差時節,老爺再賞賜他們些銀錢,老爺這可算人情兩盡,白得三千銀子。施俊一死,他們家裡又沒男人,也生不出什麼別的禍患來。老爺若不依從東方員外,那可不好。他要一恨老爺,他既能派人前去殺包公,也就能派人來行刺老爺。事到臨頭,只怕悔之晚矣。“段不清一聞此言,連連點頭說:”此計甚好,這兩個長解,就煩先生叮囑他們,我先給他們一百兩,事成之後,我再給他們一百兩。可要辦得嚴密。“先生連連點頭說:”老爺儘管放心吧,全交給我了。“
先生出去之後,知縣吩咐一聲:“升堂!”不多一時,在二堂預備。知縣整了官服,從後面出來叫堂坐下,吩咐一聲:“把擊鼓鳴冤的與我帶上來。”立刻把施俊帶到堂口。施相公整等了有三個時辰,方才有人進去說:“老爺升堂。”施相公氣昂昂,跟定官差,來至二堂。見知縣歲數不大,圓領烏紗,瘦如猴形,聳肩縮背,在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