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倒打起來了。蔣爺教邢如龍、邢如虎把他們勸住,二人把兩條腿一扔,過來見禮。總鎮大人過來請罪,連四個偏將童仁杰、童仁義、張成、董茂,皆因未拿獲三個人,全上前來請罪。蔣爺說:“你們何罪之有?還有許多事情,非大人不能辦理。”白雄見蔣爺這套言語,這才放心。蔣爺叫他派兵將團城子裡面男女俱都放將出來,把門封鎖,然後至裡面查點財產,東西開寫清楚,聽候旨意。叫展爺帶領四員偏將兵丁等捉拿知府,把晃繩上馬匹解將下來,叫他們大眾騎上,投奔知府衙門。又叫總鎮派人,把擂臺上傢伙,金銀錁錠,查點明白數目,暫且交總鎮衙門。所有擂臺前死的這些人,全叫拉在一處,準其屍親認屍。是團城子餘黨死了白死;是瞧熱鬧的,給一口棺材,二十兩埋葬銀;是看熱鬧的若帶重傷,給銀十兩,輕者五兩;是團城子里人不給。團城子餘黨,挖一個大坑一埋。又找掛號的那個小官,早就遁去。展南俠連總鎮,並留下這些兵丁,全照蔣爺這套言語辦理去了。
蔣四爺復又回身問那窮漢說:“我們的事已完,問問足下,貴姓高名,有什麼難心之事,說將出來,我們好與你分憂解惱。”那人未曾說話,一聲長嘆,將要說他的事情,忽見外面艾虎、徐良進來。蔣爺問兩個人上哪裡去了,徐良就把金仙、玉仙同王玉逃竄的話,對蔣四爺說了一回。蔣爺道:“讓他們三個人去罷,我們先辦這個事要緊。”復又問窮漢,那人含淚說:“我乃湖廣武昌府江夏縣玉麟村人氏,姓劉名士傑,外面人稱義俠太保——”艾虎說:“你等等,你們鄉親有一個範仲禹範大人,你可認識?”那人聽到這裡又一聲長嘆,說:“那個人再不要提起,喪盡天良。”蔣爺問:“怎麼見得?”劉士傑說:“我父親在時,開著一個廣聚糧店。皆因那年恩科,範大人一家三口,一貧如洗,是我父親借給他們盤纏,還有一匹黑驢。不想他進京,得中頭名狀元,由中狀元之後,就算到我們家裡報了一回喜信,後來連片紙沒見。至今聽說他得做了尚書,我們是音信不通。眾位請想,豈不是喪盡良心麼?”蔣爺說:“這內中必然有事。你為何弄得這般狼狽?”劉士傑說:“從小的時節,我不愛習文,盡好習武,請了幾位教師,都是平常,可巧我們鋪中新來了一個打雜的夥計,這人年過六旬開外,極無能的老頭子,誰也看不起他。這日我在鋪中吃飯,叫他盛飯,他把碗拿起來給我摔成粉碎,還說:”伺候老掌櫃的可以,你怎麼配叫我盛飯!‘我也沒動氣。那日我剛倒好了茶,他拿起來就喝,我也沒動氣。他連試了我幾次,那日晚間才說了實話,他是一身的功夫,所以,我的本領全是此人教的。“徐良問:”此人到底姓什麼?“劉士傑說:”姓吳,叫吳永安。“馮淵過來說:”原來是師弟到了。“劉士傑問:”師兄貴姓?“馮爺說:”我姓馮,你聽見過沒有?“劉士傑說:”你就是聖手秀士馮淵大哥嗎?“馮爺說:”正是,方才我說你像我們本門中招數,還是我這眼力不差。如今師傅還在與不在?我由十四歲離開師傅,只如今音空信杳,你必然知道師傅的下落。“劉士傑聽他是師兄,先給師兄磕頭,然後又道:”武藝學會,我師傅就故去了,埋在我家墳墓之旁。我師傅就有一個侄子,名叫吳貴,外號人稱精細太保。以前見過的時節,就知道他與人家護院,後來我去找他送信,哪知找尋不著。及至回來,連我們鋪子,帶我們家,失了一把天火,燒得片瓦無存。只可尋親覓友度日,半年光景,這日到江夏縣城內找一筆賬,不料見著我的師兄吳貴。他在縣衙當了一個班頭差使,把我收留在他家內,住了半年有餘。他有一個從小收留下的幹兄弟,複姓尉遲名善,由九歲撿了來的,長到十九歲,那一身的功夫,全是他教的。到了十九歲上,那尉遲善常常的調戲鄰人家女子,人家告訴我師兄,就打了他一頓,兩個人從此結仇。後來又有一個鄰家之婦,是個淫婦。他那晚住在這婦人家中,又被吳貴看見,次日回來,吳貴把他捆上一定要殺,是我苦苦的哀求,這才饒了這廝,把他打了一頓,整整的兩個月才好。不料他傷一好,不將恩報,反將仇報。這日我同著我師兄從外面回來,天有三鼓,回家一看,我嫂嫂、侄女盡被他殺死,留下名姓逃出去了。我師兄急得口吐鮮血,只得報官相驗。第二天,東門殺死一個婦人無頭,第三日殺死一個婦人無右手,縣老爺升堂,與我師兄要案犯,把我師兄活活的氣死。縣老爺又要能人辦案,快壯兩班班頭把我公舉出去,把我師兄的差使給了我。我粘著閃批文書在山東見過他一次,沒把他拿住。如今我又奔在此處,連一點影子皆無。“蔣爺說:”你粘著閃批文書,你不會上各州縣要盤川去呢?“劉士傑說:”我一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