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了出來,列在陣前。
火銃手也奉命撤了回來,今夜的戰事他們立功甚偉。
現在是敵人要一湧而上,火銃是無能為力了,為了給敵人更多更大的殺傷,拖更久的時間,他們被放到了正面的牆上和望樓上,居高臨下,配給裝填子藥的助手,務求能多阻遏敵人一時是一時,能多殺傷幾個就是幾個。
眼前的眾人忙忙碌碌,都有決絕之色。
徐穆塵和年錫之已經從望樓上下來,危局在前,迫在眉睫,但兩個智囊都沒有什麼辦法,此時此刻,自然也不能再提逃走的話,年錫之面色蒼白,但自己挑了一支步槊在手,這種玩意,要從小練起,他是大戶人家出身,想不到自小還練過武藝,就是看他的身形瘦弱,可能武藝高明不到哪兒去了。
徐穆塵自己有佩劍,此時也是神色輕鬆的取下來,輕輕一彈,劍便作龍吟之聲。
“大人……”他笑了一笑,剛要對張佳木說什麼,不過面色立時一變,突然道:“大人聽著什麼聲響沒有?”
對面的京營兵在列陣擂鼓,錦衣衛這邊也在列陣授兵,不大的廣場和正門前排了幾十列人,足有過千,院牆上,院內,也有過千人,所有的能擋路的東西全部集中在門前,預備一層一層的搏殺,把時間拖到最後一刻為止。
此時誰耐煩聽什麼雜聲?
但張佳木知道徐穆塵膽大心細,所言絕不是虛發,所以立時凝神靜氣,側耳細聽。
這一聽,果然是聽出不對來。錦衣衛這裡,往東去就是都察院,大理寺,刑部,號稱是法司一條街。
西邊是五軍都督府和宗人府,而皇宮大內,也就是宮城,就是在錦衣衛西北不遠,最多不超過三里路程。
這麼近,那邊有什麼動靜,宮門和皇城的城門有什麼動靜,自然是一聽就聽到了。
現在這會兒靜心一聽,果然聽到了一點不尋常的動靜出來。
“似乎是在長安左門?”張佳木聽的確定之後,立刻向著徐穆塵大聲問道:“你聽清楚沒有?”
“聽清楚了”徐穆塵面色慘白,幾乎不似人類,就算是現在要白刃臨敵,他亦沒有如此緊張,而此時此刻,就如同一個死人一般。半響過後,他才答道:“沒錯,是長安左門。”
“應該沒事”張佳木自己也是心悸不已,不過想了一想,便道:“長安左門有莊小六和王勇,王勇召集人手要來助戰,我勸他回城門值宿,比在我這裡要有用的多。有他們在,我更放心一些。”
“是”徐穆塵聽著這般說,臉上回過一絲血色來,他吃吃道:“大人真的是明見萬里,學生遠遠不如。”
“現在不要說這個話了。”張佳木面色深沉,顯的極為憂慮,他道:“我不知道他們用的什麼藉口,不過,事態到如今,已經不是我與他們的權勢之爭,曹吉祥、石亨,是實打實的謀反了。”
“不過是清君側?”年錫之猜度著。
“肯定不成。”張佳木搖頭道:“這個說法沒有說服力,不要說外頭的親藩們,就是京城裡的勳戚親臣們他們就擺不平。就算手頭有一些武力,也不能盡塞天下人之口。”
說到這兒,他也是面露不解,想了再想不得要領,只得道:“事後自然會知道,現在來猜,也是可笑的緊。”
長安左門那裡,顯然就是曹家的武力在進攻。
這一夜張佳木也是一直在奇怪,這裡有兩個伯爵帶著幾千官兵來攻,但始終未見曹家子弟在。
攻打錦衣衛堂署是何等重要的大事,有什麼比這個還要緊的?
要說他們去助戰石亨,也沒有這個道理。石亨那裡再緊要,總沒有斬殺張佳木重要吧?錦衣衛打的再好,在這裡割了張佳木首級傳送九城,任何抵抗都無法再繼續下去了。
放著這麼重要的事不理,是何等之愚?
敵人當然不會愚蠢至此等地步,所以張佳木一直在懷疑,是不是曹家的人親自去正陽門一帶,解決幼軍進城一事?
如果是這樣,倒是當真麻煩,可能事情就向著不利於自己的方向發展。
不料人家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就去攻打皇城的長安左門,入門之後,便可直入宮禁,守兵則眾,倉促不能齊集,況且必有曹吉祥為內應,曹吉祥經營多年,在內廷勢高權重,出來惑亂人心,必至騷亂。
到那時,千多叛兵直入大內,執天子以令朝臣,再有名正言順的理由出來,則大局可以定矣
“想不到,真想不到。”張佳木也是露出苦笑來,只道:“想不到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