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想起來什麼似的,當下便向著外面叫道:“來人”
一個打扮精幹的青年人昂然直入,曹翼吩咐道:“立刻去請孫大人,年大人,還有黃大人幾人過來。”
“是,下官立刻去辦。”
那個青年大聲答應了,行了一禮,便即出門。
曹翼所請的人選,當然都是極親近的坊丁老夥伴,但又多請了一個年錫之,因為此人是張佳木身邊最親近的謀士,雖然沒有什麼急謀,但遇事有擔當,請了來,辦壞了事,也多一人背黑鍋。
這點狡黠心思,在場的人哪一個都明白,當下俱都是一笑,由著曹翼去擺佈就是。
沒過一會,孫錫恩和黃二便一起到了,因為事先打過關照,便也都是換了便裝過來,再過一會,打扮成翩翩佳公子樣的年錫之亦是到了。
他倒是瀟灑,一身白衣,頭上一頂方巾,手中一柄倭國貢來的摺扇,二十來歲的人,又是大家公子哥兒,生的面如冠玉,一看就叫人覺得瀟灑出塵,果然是濁世翩翩佳公子。
不過,聽到曹翼等三人的話後,年錫之先便是面色大變。
別人猶自不怎麼樣,他卻是第一時間便知道此事了不得。藩王派人入京,雖是潛入,但一旦暴露出來,立時就會成為一樁了不起的大亂子。
“不成,不能留他們。”年錫之將手中摺扇一合,斷然道:“他們有幾個人?”
“是襄王護衛下的一個千戶,帶著五六個從人,化裝成湖廣的大糧商,不過,這些人躲在賭坊,就知道狂嫖爛賭,沒事官腔十足的打探訊息,這麼扎眼,沒幾天就被王增的暗探發覺,這小子也不理,又叫咱們過去,咱們一去,就打聽的八九不離十了。”
等李瞎子說完,年錫之便大為皺眉,道:“看來他們是才來不久,這麼張揚,襄王怎麼挑的人啊?”
“沒準是故意挑的人呢?”
李瞎子一語驚醒,年錫之咬著嘴唇,立時便道:“不成,趕緊把人全逮了再說。”
“逮來怎麼辦?”
“等大人來處置就是。”
“人家可能就等著這樣?咱們一抓人,這火紅的炭團兒就真的落在咱們手裡啦。”
“那……”年錫之大為皺眉,白皙的手連連拍桌,叫道:“該怎麼辦是好?”
他沒有捷才,好在大家知道他對張佳木忠心耿耿,做事不怕煩劇,而且掌握總務,凡事都很經心,所以倒也沒有誰說什麼。
“老孫,你倒是開口啊?”李瞎子似笑非笑,向著一直閉目養神的孫錫恩道:“進了門就不言聲,有什麼見解,不如說出來大家參詳一下?”
“老李,我說件事出來,你聽了後,就知道該怎麼辦了。”
“考較我來著?”孫李二人是坊丁中最為出類拔萃的人選,現在兩人也都是在張佳木心中份量甚重的人物。
這兩人一較勁,旁人自然不出聲,都是靜靜坐在一邊,饒有興味的等著李瞎子破孫錫恩的迷底。
待孫錫恩將宮中之事說完,黃二第一個撓著頭道:“我怎麼越聽越迷糊?德王分府,叫你和莊小六去當護衛頭兒,這也說不上什麼光彩的事。說起來不過是一個千戶的差事,怎麼你當著要緊的事在這會子說?”
別人縱不如他這般見識淺薄,卻也有點兒摸不清楚孫錫恩的用意。不管怎麼說,這兩件事似乎是風馬牛而不相及,怎麼也攀不到一塊兒去。
“我懂了,我懂了”李瞎子卻是眼前一亮,跳將起來,笑道:“好你個孫錫恩,真真是個角色啊。”
“怎麼呢?”黃二還是摸不著頭腦,笑問道:“李哥教我一教。”
“大人這是在籌劃換儲君了”李瞎子微微一笑,道:“當今太子在儲君的位子上,那是原本就屬於他的位子,所以不管大人怎麼保,他還是以疑忌之心對大人。畢竟,皇上覺得駕馭得住大人,事實也是如此,皇上若在,大人怎麼也不會有異心。”
“皇上要是不在了……”有人幽幽介面,話未說完,但就是黃二這樣的粗魯漢子,也是禁不住打了個冷戰。
“皇上不在了,到時候再說到時候的話。”孫錫恩得到了徐穆塵的授意,知道現在不是亂打主意的時候。
皇上剛剛給程森和陳逵等軍中實力大將授爵,範廣也是封爵,張佳木在軍中的勢力目前只是掃清了異已,還沒有建立強有力的班底。
現在就提想造反的話,說來也是太過可笑了。畢竟,張佳木還只是剛剛上位的權臣,掣肘的力量還很強。
但如果廢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