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了。
按當時大明宮廷的森嚴規矩,這種盛唐時才會發生的事居然也現與今時此日,要不是張佳木是很得用的功臣,而且一步步升上來,造成皇家不能不賞公主酬功的地步,恐怕,這一樁婚事也未必就能順順當當的成功。
就因如此,公主的心境也格外歡喜。
接著弟弟的手,公主俏麗的小臉上滿是歡喜之意,看來看去,就是捨不得放開。
可惜,皇太子已經不大適應這種姐弟之間的親熱情形了。不知道是心境變了,還是出現了什麼樣莫名其妙的變化,總之,他不大願意接受姐姐這種略脫形跡的親近了。
“剛剛的禮單聽到沒?”為了轉移姐姐的注意力,皇太子問道。
“聽到了。”重慶公主皺眉道:“他哪來的這麼多金子和銀子?”
當時金銀還在極為匱乏的年代,當然,皇家倒不是把二百兩金子和一萬兩銀子看的太重,天家富貴,不是普通臣下能比的。
但再加上一千匹上用的綢緞,還有金筒銀盃,這加起來價值就不菲了。
況且,還有二十馬上用的御馬,那是“純駟”,全部是上好的河套馬,每匹都在八百斤左右上下,高大神駿,這年頭又沒有人見過阿拉伯馬,這種河套大馬,已經是難得的神駒了。
大明雖然有幾十萬匹馬,不象宋人得了五百斤的馬就趕緊要獻給皇帝,但無論如何,這二十匹馬全部是高大神駿的純白的大馬,馬身上的鈴鐺用的不是銅活,也全部是純金打造,除了這些,還有些不必呈在禮單上的細物,也就是諸如金盆、巾帕、痰盂馬桶等一類用的物件,這些弄在一起,也足足擺了一百二十口箱子。
算來算去,這一次張佳木的花費也真不小了,聘禮就是這麼多,還得有婚禮上下的花費什麼的,加起來,沒有十萬八萬的銀子,還真下不來。
在當時,這是一筆不折不扣的鉅款,就是皇家也不能完全不放在心上。
“他?”皇太子口氣不愉,淡淡地道:“他現在可是有錢人了,在遼東,福建,廣州,他來錢的門路多的是呢。”
他的話,倒是和公主聽到的那些小道訊息彼此映證了,這,就叫這個即將出嫁的明媚少女,心情在一瞬之間變的黯淡起來。
之所以賞識張佳木,也是因為當時知道他在對抗權貴,不畏豪強,同時,還敢於推陳出新,在正南坊的種種展布,都由人傳到深宮之中,而讓年紀小小的公主讚賞不已。
在當時來說,父皇還沒有重新掌權,公主潛意識裡就有一種對當權者的不贊同和反抗,象張佳木那樣的異已份子,自然而然的就更得到她的讚賞和推戴了。
時至今時今日,父皇已經重掌大權,而嫡親的弟弟也是皇太子,而未來夫君的權勢和財富,也就叫人覺得有點勢大難制,尾大不掉了。
“姐姐,等你嫁過去可要說一下,有些權,將來我可要收回來。”太子臉上陰晴不定,道:“父皇這麼縱容他,也不一定就對他好。”
“父皇是說,他立下大功,有功就賞,這才是用人之道。”
“原來你問過?”太子出於意料之外,問公主道:“這種事,你怎麼想起來說?”
“我亦不笨。”公主秀麗的臉上也滿是擔憂之色,她搖著頭道:“他現在的位子可夠高了,所以我問父皇,怎麼就給他這麼多官職和這麼高的權勢,父皇先只是笑著搖頭,說我不懂,後來才說,有功必賞,有過則罰,張佳木只有功而無過,難道不該賞?”
“父皇可夠信他的……”太子在一邊,卻是一臉不服,嘀咕著道。
“那你怎麼了?”公主倒是有點好奇,並沒有太在意皇太子的態度,只是問他道:“要知道,他是親自把你從火場裡救出來的。”
“我信也是信他的。”太子臉上露出勉強的神色,言不由衷地道。
其實,在彭時和崔浩等一干文官天天的誘導下,太子對張佳木的得防和戒備心理已經極為嚴重了。
這一次聘禮單子一送進來,太子的第一反應不是替自己姐姐高興,相反,卻是覺得張佳木送的禮單太過“厚重”,甚至是在向皇家示威之感。
人心便是這樣,一存疑忌,凡事就是向壞處想了。
彭時等人和李賢計較的便是這個抽薪滅火之法。現在這個階段,不要說張佳木確實是手握兵權,正面對抗沒有勝機。
而且,張佳木對當今皇帝也是極為忠誠,這一點皇帝和張佳木彼此都是心知肚明,皇帝有自信,也有信心能管住張佳木,彼此有這種默契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