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歧視。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存哲學,任何做法都無可厚非。但無論如何,不付出代價就想回來,那也是太便宜了些。
一個團體就得有紀律,不然的話,豈不是一團散沙?
現在這會兒,堂堂的正二品高官,加太子少保的國朝大臣,衣著緋袍,腰纏玉帶的大員,就這麼老老實實的趴伏在張佳木的腳跟前,哭的涕淚交流,口口聲聲,就是替自己前一陣子的行為做辯解。
“好了”張佳木聽了半天,實在不耐煩,因沉聲道:“前一陣子,你是怎麼想的,我並不願理會。人各有志,不能勉強,所以你當時不上我門來,我可說過什麼沒有?”
他這般說法,在趙榮聽來當然大為不妙,當下自然又是連連叩頭。他今天是有備而來,膝蓋上捆的有厚厚的一層墊子,所以跪在青磚地面上一點也不吃力,況且張府用度豪華,地面上都鋪的有厚厚的毛毯,所以跪起來就更是舒適自如了。
只是這連連碰頭之時,額頭在地面上需得碰的砰砰作響才成,幾下叩完,趙榮不免是暈頭轉向,大覺吃力。
此情此景,連趙尚書也不免自怨自艾:“唉,要不是拉了一兩萬的‘京債’沒還,鬼才來做這種下三濫的事”
他當上大官也就是這幾年的事,之前為京官時,也是苦苦度日,欠的債著實不少。為了當官,自然要走一些門路,趙榮心思活泛,知道苦苦熬資格不知道要多久,他又不是以清秘官侯補升遷,這輩子沒有當上庶吉士、留館翰林,所以大學士是和他沒有緣分了,而且自己不以文章見長,在進士同年中也就叫不響名頭,想要升官,就只能走歪門斜道了。
借的債,用來送禮的使費自然是佔大半的費用,好不容易熬了上來,又投靠了張佳木,算是見機的快。不僅保住了工部尚書的位子,還從工部被調到了戶部,成為這個龐大帝國的大管家
六部有富貴文武貧賤六字的考語,工部便是最難聽的那個“賤”字,雖然是一部尚書,不過當起來也不是味兒。當了最富的戶部尚書,飯食銀子也多領一年幾百兩,權勢威風自然也不是當初能比的,所以在數月之前,趙榮是春風得意,對張佳木自然也是忠心耿耿。
但事情一有變化,他也比誰都縮的快。情形不明,誰敢一隻船上呆到死,翻了怎麼處?豈不是一同都淹死?多給自己留條後路,沒錯兒
但當時的選擇,現在就足夠叫趙榮猛抽自己的嘴巴子,怎麼就這麼渾
現在,他用小心翼翼,可憐巴巴的眼神不停的偷眼看張佳木,企圖從張佳木面色的一點點變化來看出這位大人的心跡變化。
接見他的地點,就是在張府左跨院的內花廳裡頭,地方不大不小,八張太師椅相對擺放著,每兩張椅子中間放著一個紅木小几,上面又有青色的小茶鍾,正在冒著熱氣,中間則是條案,正面的牆壁上則是書畫條幅,上面畫的畫案,書寫的字,趙榮都是爛熟於心:均是御筆。
除了坐在正中太師椅上的張佳木,左右兩邊,還有一些錦衣衛的高官。這些人,趙榮多半都是認識,比如年錫之和劉勇、任怨,還有一些,看起來就有些眼生。不過,能在張佳木身邊對坐的,顯然都是一二品高職的錦衣衛高官。
就算不是,趙榮也顧不得什麼了。
就在他叩頭如搗蒜的時候,張佳木心中也是有了決斷。這個人,卑劣齷齪,不過,是個可以用的人。
有時候,用人只能用合適的人,倒不能用品格高尚的人。事實上,在眼前這種情形下,也只能用這種卑汙品格的小人了。
“起來吧,瞧你這沒出息的樣子”既然要用了,張佳木便站起身來,一手把趙榮扶起。
見他如此,任怨和對面而坐的孫錫恩彼此對了對眼,都是面露不屑之色。
他們當然瞧不起這種首鼠兩端的人,特別是曾經背叛群體的人。在他們看來,已經打上了不可再信任的標籤。
不過,現在是用人之際,也沒有辦法了。
“我有一個新職,要叫你來履新上任,趙大人,你可願意?”
沒有說是什麼,但只要這麼一說,趙榮就有新生之感,當下連連叩頭,答道:“下官願意,願意”
“好”
張佳木回座,猛一拍桌,笑道:“左都御史耿九老要致仕了。我問你,你願不願意去執掌柏臺?”
“什麼?”
饒是趙榮臉皮極厚,這會兒,還是禁不住羞紅了臉。
柏臺森森,向來執掌都察的人,不是資歷雄厚的大佬,就是以性格強項,清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