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個總旗官,微微一笑,道:“是太保請兩位去見面,所以,不必疑慮。”
“原來如此”
這一下王越當真鬆了口氣,向著餘子俊打了個眼色,其中含意甚深,不過,更多的卻是得意之情。
餘子俊對他倒也是佩服非常,經過這一段時間在詔獄裡頭的努力,居然就使得張佳木這樣的大人物青眼相加,親自召見,此人也果然端的不凡。
至於坊間議論,則也不必考慮了。經此一事,文官們算是在張佳木面前伏低了身架,原本的對抗早就不復存在,既然如此,再堅持不與往來的姿態,恐怕徒惹人笑耳,根本不會再有什麼意義了。
“好,我二人就去拜見太保。”
對張佳木這樣的傳奇人物,其實王越也早就盼望這樣的一天。以往他當然也見過張佳木,不過是隨班見面,並沒有說過幾次話,哪裡能如今天這樣,專程見面?
“那好,請隨我來。”
一路出去,果然沒有什麼囚車之類,兩人的緋袍玉帶也叫家人送了來,換上官袍,彼此對視,都是有劫後餘生之感。
上得車來,彼此對坐無話,詔獄這裡距離張佳木的府邸也不遠,大約晃悠了一刻功夫,馬車一停,車身卻沒有想象中的一震,兩人下車之後,王越仔細看了半天,才向著餘子俊道:“這大約就是太保的郵傳用車了。果然,不震不顛,很穩當。”
“也很大。”餘子俊道:“我二人對坐,換了後檔車,必定就侷促的很了,但這種車卻還很寬敞……太保所作所為,果然都與常人不同。”
他們坐的其實只是四人車,不過就算這樣,也足夠叫他們驚奇了。
張佳木的府邸與現在已經與以往不同,經過曹石之變,特別是曹欽之變那夜,有數百京營兵的殘部圍攻過這裡,箭傷火燒,幾次差點就破口而入,現在痛定思痛,用磚石將圍牆蓋高了一倍有餘,又加厚,再增設火銃的槍眼和箭道,還有床弩火炮之類的大型防守武器,再有被圍攻之事,這裡最少能守住幾天不失。
除了加厚加強的工事外,其餘的傷害並沒有刻意被掩藏起來,相反,在粉涮一新的牆壁之上,有著鮮明的刀砍劍削的痕跡,這種強烈的對比反差,令人一看就覺得印象極為深刻。
“太保果真是有大格局的人。”王越先是沉默,到繞過儀門,快步入大堂的時候,才向著餘子俊道:“留著這些,卻是叫人警醒”
“是的,用意就是如此了。”
“兩位,太保就在右室,請進去吧。”
召見這兩人,自是在府邸中最堂皇的正堂裡頭,五開間的高大建築,中間是正堂,東面是臥室,右面是會客的客室,與府邸中的花廳和書房不同,這裡算是這座建築最正經的正寢,在這裡見的客人,自然也是無比隆重。
兩人都是有點緊張,畢竟也是第一次與這位赫赫有名的大人這麼見面,入室之前,都是屏心靜氣了一會兒,等氣息漸平之後,才示意門前的小廝挑開簾子,叫他們進去。
“下官拜見太保。”
入室之後,倒也來不及先看房中陳設,而是先拜舞下去。以他們的官職和張佳木差的太遠,所以理應大禮參拜。
“兩位大人請免禮”
“謝太保。”
等兩人起身抬頭,卻是見張佳木一襲錦袍,只用一根髮簪束住頭髮,人卻是盤腿坐在木坑之上,坑上一張小几,放著堆積如山的文書,一邊還有筆墨紙硯等物,顯然,這位大人物並沒有燕息之時,就算是在召見人的前一刻,還在批示公文。
“兩位大人是常見的,不過這麼對座說話,還是頭一回。”張佳木見兩人還有一點緊張,笑了一笑,用寬慰的語氣向兩人道:“既然來了,就隨意一些,我這人個,因為什麼事怪人的時候都有,但因為說話而怪責別人的,卻是從來沒有過。”
當面諫爭,張佳木倒從來不惱,錦衣衛上下都是知之甚深,就是普通京官,總也是聽說過的。至於張佳木是不是因言罪人,那可就難說的很了。
天順元年時,御史張某就因為得罪了他,不明不白的死在詔獄裡頭,這位大人,看著和氣,其實如何,倒真的是一個矛盾的結合體。
“是,太保有什麼垂詢,現在這種情形之下,太保有什麼要問的,下官絕不敢有所隱瞞。”
王越性子到底比餘子俊熱衷一些,所以張佳木一說,他心思一寬,便也是由他先行躬身回答,到底是大臣,對答間也是甚是得體。
“唔,唔”張佳木點了點頭,向著兩人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