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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0部分

:“殿下召臣來,不知道有什麼吩咐給臣?”

“唔,是有點事。”太子已經在變聲的時期,說話是童音與成人的聲響混雜,還有點沙啞,聽著很是彆扭。

“作孽啊。”看著眼前這圓臉少年,張佳木不禁想:“這樣早就通人事,還漸漸不喜歡活動了,騎馬射箭這一些事,全不愛做,吃的又好,動的又少,才十三歲就已經開始發福,再加上這一把色是刮骨鋼刀,這般弄法,放著好好的身子不保養,盡是胡折騰,這樣玩法,又豈能長壽”

他想的倒是一點兒不錯,皇太子,也就是成化皇帝,也是三十來歲就崩逝了,丟下諾大帝國撒手西歸去了。

太子當然想不到近在眼前的親信大臣這麼腹誹自己,他還在想著自己的措詞。

他今天穿著一件月白色的寧綢夾邊小襖,看著利落乾脆,其實是從床上剛爬起來,實在沒心勁和力氣去穿大衣服了。

現在平時已經不講演武了,一年時光下來,原本嗜好武藝箭法,喜歡走馬射獵的太子已經變了,讀聖賢之書,學治國之道,頑童本性原本就剩下的不多,就算張佳木有意拱他,叫太子多往好武的路上走,可是人的本性和社會的慣性是很難以一個人的力量來改變的。

時事就是如此,重文輕武,以武統天下不可以武治天下,武臣勳戚勢力太大,需要裁抑,這是文官的灌輸,但一定程度上也是實情。

太子雖小,但不是笨伯,而且心智已近漸漸成熟,他親近李賢和彭裡等儒臣,就是心底潛意識裡的一種選擇。

這一種選擇和他親近可信的萬氏,親近家奴宦官是一樣的。在他的成化十幾年的統治時期,國家揮霍無度,傳奉官就幾千人,內閣早期還有一個李賢,後來李賢一死,十餘年間用的全是庸才,象正統年間的的萬歲閣老一類的比比皆是,成化年間把前一百年積聚的財力揮霍一空,官員開始大批次的腐敗,衛所制度徹底崩壞,茶鹽制度等等也玩了完,皇莊和勳戚官員的莊田大量增長,總之,就是大明由盛轉衰的最明顯的時期了。

此時的太子雖然還不似後來那樣,仍然不失銳意進取和勵精圖治之心,但也就是那麼一股勁頭罷了,很容易得來,也很容易失去。

這會子太子雖不象後來那麼顢頇,不過也好不到哪兒去了,看著張佳木,期期艾艾地道:“萬通的事,要和你商量一下。”

“殿下,”張佳木一躬身,態度雖然恭敬無比,語氣卻是全無商量的強直:“萬通也是臣的舊識,說起來還算有些交情,但他放高利貸逼死人命,又有逼死人命的事,如此重罪,雖然他是殿下指名要照顧的人,不過如果這樣的人也赦了,國家何談法理人心,何以治國?”

一番話堵的太子說不出話來,雖然張佳木的話全在道理上,但太子卻只是一個不服。放高利貸的可不止萬通一個,滿城太監勳戚大臣們,誰家沒有一點來錢的門路辦法?

就是眼前這人,他的錢全是好來的?他的貨,錦衣衛代送看押,沒有稅卡和地方官府敢來留難,一切運輸經營的成本都是最低,這樣子才賺的盆滿缽滿的,現在這會在自己面前裝的這麼正經

太子按了按心裡的怒火,按說,他不該對張佳木這麼生氣,憤怒,眼前這人對他忠心耿耿,從火場裡冒險把自己救了出來,水火最是無情物,那真的是拿性命在冒險。

不過,雖是這麼著,雖然明知道應該信任眼前這人,親愛眼前這人,但心裡頭總有一股說不出來的煩惡之感

“那麼,”皇太子早就學會壓抑著自己的真實情感,聲音還是和剛剛一樣的平穩,他又道:“到底是給萬通什麼處分啊?”

他笑了一笑,又道:“萬氏都人可是求著我好些回了,她要當面和你說,你看成不成?”

“怎麼處分,按說不是臣的職司。”張佳木仍然不緊不慢的答道:“不過臣可以請萬宮人放心,萬通在詔獄裡頭決不會受苦,也不會有死罪,臣想,大約發配到甘州,也就差不離了。”

“哦,發配甘州。”太子跟著重複了一句,底下便是一片沉寂。

屏風後頭,隱約傳來或粗或細的喘息聲,張佳木心中明白,屏風後頭的必定是萬氏在偷聽。但現在是君臣奏對,事關朝廷禮儀大事,萬氏不管怎麼樣,也不會在這時候出來和他爭執吵鬧的。

既然是這樣,不如裝傻下去,省得多事。

太子對這個結果似乎也是早在意料之中,他和萬氏不同,萬氏只在乎她的兄弟,但太子畢竟是一國儲君,國家法紀也不能全然拋諸腦後。

當然,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