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沒有斷案的經驗,眼前的情形就是多年老吏也不一定能瞧出什麼來,更何況他。
但叫他這麼肯定完事,也是不大願意。畢竟是一樁大事,留著餘地,將來就好發揮。雖然崔浩步入官場不久,卻也是知道,絕不能把話說太滿。
當下便是笑道:“學生一無所知,亦無定見,一切請駙馬並大人做主就是了。”
“滑頭”
崔浩一說完,張佳木和薛恆便是對視一眼,俱知道對方的評斷。
但一個小小的翰林學士的態度也不必太放在心上,況且也沒確切的提起反對,薛恆橫了崔浩一眼,大聲道:“那就如此罷了,咱們回太子那邊,一起再回京城”
第314章 同車
“佳木,與我同車。”
薛恆和張佳木回到車駕一邊時,太子等人亦是準備停當。天子與太子,親王,公侯伯的車駕都有詳細的規定。朱元璋雖然是農民出身,但在建國之初最重視文教禮儀的建設,各種規定極為詳細完備,特別是在禮儀上,揖讓多少次,差多少品級還禮或是怎麼還禮,或是不還禮即可,簡直是詳細備至。
太子的車駕,自然也是次天子一等,超於親王,而與太子同車,則是一種無與倫比的榮耀。
張佳木自然高興,此生此世此時,能到如此地步,也是當真不易。
“上去吧。”
薛恆推他一把,笑著道:“人臣當然不能和太子同車,不過,今天事出異常,相信不會有什麼人糊塗出來說昏話。”
“這,”張佳木躊躇道:“是有些逾制無禮。”
“張卿,”太子在高大的安車上向著張佳木笑道:“現在扭捏著做什麼?昨夜張卿你可是把孤寢殿大門一腳踹開來的,若說是無禮,這可是大不敬,足夠族誅了。”
雖是玩笑,在場的人都是嚇了一跳。誠然,事急從權,不過太子所說的罪過,倒也真的不能算小。
張佳木面色從容,跪下請罪道:“殿下恕罪,當時是臣太無禮了。”
“哎,”太子在車上亂擺一通手,圓圓的臉上滿是不以為然之色,他道:“現在還說這些,真是叫人不知道說什麼是好。昨夜不是耐卿相救,今早孤已經不知道是哪裡做鬼了,現在提這個,又復何益?”
“是,殿下是大有福之人,斷然不會傷於區區火患。”
“不是這麼說。危難見人心,老實說,我被困火場裡的時候,第一個想到能衝進來救我的,也就是你了。”
說到這,太子已經頗動感情。他被救出之後,情緒一直有點萎靡不振,大家都知道他是受驚過度,也就不敢怎麼說太子說話,到了此時,太子見了張佳木出來,又是回宮在即,精神倒是有點亢奮起來。
做為儲君,能和大臣這麼說話,就是極為推心置腹,你我相稱,已經是略脫形跡了。
“總之,”太子總結道:“今日孤能給卿的,就是同車之賞。更多的,只有父皇能賞你,嗯,佳木,你懂得麼?”
太子的意思,簡直就是呼之欲出。他現在不過是太子,不論哪朝哪代,太子總是處在一個尷尬的地位上。雖然太子現在對張佳木感激如狂,可以用同車同榻的方式來表示這種感激和信任。不過,更多更實惠的賞賜,那就得皇帝做主,太子也無法可想。
雖然是在婉轉解釋,但太子的心思也是說的很明白了,身為儲君,當然不能和江湖豪傑一樣,拍著胸脯說什麼將來富貴共享,但意思,在場的人卻是聽的明明白白了。
幾乎是所有的人都用豔羨的眼神看著張佳木,對儲君和將來的人君有救命之恩,這就是把一道道的免死金牌掛在身上,這玩意,可比什麼免死鐵券管用的多,終當今皇帝和太子之世,張家榮寵不衰,除謀反大逆外,已經沒有什麼事能攻倒張佳木了。
“來來,上來。”太子知道張佳木的身手,也不叫人幫手,只是在車上不停的招呼著。
“去吧。”這一次不是薛恆,卻是忻城伯趙榮老頭兒,見張佳木回頭,老頭兒展顏一笑,道:“佳木,這也是你應得之榮,上去坐坐,也沒有什麼。”
“是,那晚輩就僭越了。”既然連忻城伯都沒有什麼說可說,張佳木咬一咬牙齒,從高可一人多的車駕邊上幾下就攀了上去,到得車上,一眼看過去,忻城伯與薛恆等人就顯得矮小了許多,其餘的千多隨駕衛士,朝官,武臣,都猶如一隻只大型的螞蚱一般,只是穿的五顏六色,有人戴烏紗帽,有人戴折上巾,有人是梁冠,也有人是穿著正經的官服,頭頂展腳幞頭,一晃一晃的,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