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子退休。
這一下可全完了,就算不死,將來也是個半殘。
至於仕途,惹上不該惹的人,自然也是全毀了。而張佳木的打算,就是把整個萬家都連根拔起,把殘渣都全部掃光。
要麼不做,要麼做絕。
“大人,”黃二看的興奮,他就是一頭嗜血的野獸,這會子跑到張佳木跟前,笑著問道:“大人,打的不大過癮啊,這小子太不經打。這麼二十小板,給咱身上就是撓癢癢。不如把他的家下人都交給咱,給咱去審。”
黃二一邊說著一邊瞧著那些萬家的家丁,這幫傢伙都是個頂個的壯漢,萬家豪富,選出來伺候當了官的小主人的家丁豈能是弱者?一眼看過去,其中有機靈過人的,看人的眼神也是狡黠刁滑,根本不是善類。有人則是一臉橫肉,哪怕就在此時,也是夷然不懼,眼神之中,兇光四射,甚至有幾個,還敢與黃二對視,彼此的眼神都是惡狠狠的,彷彿一放開來,就能嘶咬在一起。
“哈哈,不壞,不壞。”黃二面色陰沉,看著這夥家丁,笑道:“王鎮撫來了沒有,我要討個情,這幾個人鎮撫司不要審了,我來審”
兩北兩個鎮撫司的鎮撫都來了,他們並不是張佳木的嫡系,現在雖然歸順,也生怕被內部清洗。張佳木的手腕權勢可是一天比一天高,現在兩個鎮撫都是拼死賣力做事,根本不敢有違張佳木的章程。
他們能做到鎮撫,在錦衣衛裡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普通衛所的鎮撫都很有權勢,錦衣衛的鎮撫更是手握重權,人犯入南北所,生死可就是在這兩人手中,其職份重要若此,甚至有的時候會上動天聽。能幹到鎮撫的,關係,人脈,自己的能力,缺一不可。不象有的位子可以混,比如指揮一級,那個位子上,倒是原本有不少尸位素餐的人物,備列朝班,不過畫諾食俸罷了。
所以兩個鎮撫雖然官階不高,但絕對也是要緊人物。他們投靠過來,張佳木自然也是笑納了。
這會兒黃二位份已經遠在王商兩鎮撫之上,兩人雖然鄙薄黃二是個粗人,根本不象個指揮僉事的樣子,便是張佳木也微微搖頭。
他還記得自己被調往正南坊的那天,某個僉事,似乎是前錦衣衛指揮使劉敬的副手,那天那位僉事代劉敬見人,各千戶,檔房的檔兒頭們,下頭的各百戶試百戶總旗小旗們都是敬畏有加,視若天人,那僉事身著鬥牛服,腰彈犀角帶,腳著高統皮靴,坐在正中高椅上,真是威風凜凜,說起話來,下頭自然是一呼百諾,有若山呼雷鳴。
現在瞧黃二這樣,真真是沐猴而冠,這個成語用在他身上,那真是一點兒也沒錯了。
黃二自己可不理會,見兩個鎮撫出來,便是執住人手,討要這群人犯回去審。
他這裡戲弄猴兒也似,兩個鎮撫如何不懂,王曉善言辭,當下便笑著答道:“指揮要幾個臭漢去開心,這有什麼使不得的,咱們南所北所,還不都是大人和各位指揮治下,一聲吩咐,咱們還有什麼不是照辦?是不是這個理,老商?”
商鎮撫原本是逯杲的人,仗著逯杲的勢,對張佳木這個都督都不算太買賬。結果逯杲一朝敗亡玩了蛋,他就象是霜打的茄子一般蔫了下來。
還好,張佳木不念舊惡,留他下來,這樣一來,這廝辦事就算賣力效命,張佳木用的順手,還打算給他升一升級,當然,暫且是不會提這個話了。
有因如此,商鎮撫常有如履薄冰的感覺,對張佳木的嫡系當然也是費心費力的巴結,他已經年過五十,頭頂都禿了,這會子連連點頭,大光頭大陽光下熠熠生輝:“王鎮撫說的事,黃指揮大人要玩兒,咱們當然聽命,哈哈,聽命。”
張佳木皺了皺眉,道:“不要說笑了。”
他這麼一說,各人便立刻都板起臉來,不敢再說。只聽他又令道:“他們罪大惡極,不必審了,我看,全杖斃了吧。”
“呃?”劉勇目瞪口呆,道:“大人?”
任怨只是搖頭,不過他對張佳木瞭解甚深,知道這樣的大事,一旦張佳木有所決定,便絕不會有一丁點兒的更改。
在場的人,先還是覺得張佳木在說笑,王曉還打算湊趣兩句,等發覺張佳木面若沉水,極為認真的時候,這位圓滑的鎮撫只覺得自己心頭一緊,咯噔一聲,整個心好似浸在冰水裡一般的冰冷。他連一個字也不敢說出來,趕緊退往人群之中,等略覺安全之後,再看看左右,只見商鎮撫的光頭上汗水淋漓而下,猶如水洗一般。
錦衣衛的人雖然不一定全部是鐵石心腸,但南北鎮撫的人一定是如此。非鐵石心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