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菊欲言又止,這副表情讓優優無法明白。她在優優疑惑不解的目光下面,低頭低聲,似乎也不知自己能否說得明白:“優優,你不知道,這事我有責任的,當初他們要搶凌信誠家,提前告訴過我,那輛富康車也是用我的身份證租的。可他們當時只說去搶,讓我跟去多一個幫手,他們說搶完大家就一起離開北京,我當時不知道李文海要殺人的!”
優優幾乎無法開口,她驚得幾乎無法開口!
“原來……他們,他們去凌信誠家……你都知道?”
阿菊一臉焦急,六神無主,她甚至沒有在意優優臉上巨大的震驚。她嘮嘮叨叨,忙於擔憂著自己的前途,她知道她的前途已經大為不妙。
“德子說,當初李文海其實把我們兩人統統供了。原來還以為他有多麼大哥仗義,一切都是自己扛了。德子判刑後才聽一個看過他材料的監獄管教說過,李文海根本就不仗義,把他和我全都供了。幸虧當時德子死不承認,我也沒有承認,公安證據不足,才沒往下追究。德子說他這次要再被抓回去,說不定得加刑判無期,所以他肯定就要把我也招出來,讓我進去陪他做伴去。他說公安內部有個規定,叫做一人供聽,二人供信,只要他和李文海都供出我了,公安就基本上可以相信了,就可以抓我了阿菊滔滔不絕說到此處,優優剛剛緩過氣來,她氣急敗壞打斷阿菊,她憤恨交加欲哭無淚:”阿菊,我沒想到,我沒想到……你怎麼會和他們攪在一起,幹這種事情!“
阿菊也同樣一臉哭相:“優優,我當時也沒辦法了,他們下了決心我又攔不住他們。優優咱們先別說這些,我知道憑咱們姐倆的關係,你不管怎麼也會幫我,我現在真的走投無路,你趕快給我出個主意。”
優優真的快要哭了,她被這個突然看清的真相,弄得甚至比阿菊還要六神無主:“你跟他們……你們幹這種事情,你現在……現在要我怎麼幫你!”
阿菊拉住優優的雙手,她的手心全是發粘的冷汗,她那樣子幾乎要給優優下跪:“優優,你救我一次吧,德子逼著我給他五萬塊錢,他讓我找老六去要,可你知道,老六每月就給我那麼一點,五萬塊錢我絕對要不出來。我手上原來還有幾千塊的,可上上個月報駕校全都交了。我現在能拿出來的只有不到兩千。優優你現在不是又和信誠在一起了嗎,你能不能先借出五萬來。德子說他只要拿上這筆錢,立刻就到南方去。他說他保證再不回來了,我們倆的事就算扯平了,就算一筆勾銷了!”
阿菊神色急切,萬般乞求,可優優卻絲毫沒有半點動心。她此時只覺得胸臆起伏,怒氣擁塞!她沒想到阿菊居然這樣無恥,這樣自私——他們過去殺了凌信誠的父母,她也被這個案子搞得死去活來,可阿菊現在還敢讓她從凌信誠那裡騙出錢財,供他們遮掩真相,供他們亡命逃生,他們難道不明白這幾乎就是白日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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優優不能答應阿菊的求助,於法律於良心,無論於什麼,她都不能幫助阿菊讓德子逃生。
儘管阿菊雙膝跪下,儘管阿菊哀求涕零。儘管她提起了她們的童年往事和自小的感情,她說優優你應該知道,這兩年老六不許我出去認識別人,我現在只有你一個朋友你不幫我,我只有去死,現在這事已逼得我沒有活路。
阿菊的兩行熱淚讓優優的心在某個瞬間也曾軟了一下。但她依然怒目圓睜:“阿菊你應該自首,阿菊你趕快自首去吧,自首可以從輕!”
看來“從輕”二字已經不能吸引阿菊,她使勁拉住優優的衣角,一臉新擦的脂粉被濁淚沖刷得七零八落……她說優優我和你不同,你從小就比別人厲害,你受得的苦我受不得的,你進監獄沒人敢欺負你,我進去就是警察不整死我,我也得讓那群犯人整死!
優優轉身走開,她不想再看那張被眼淚弄髒的面孔,不想再讓阿菊這麼無恥地跪著。她已經看到遠處有幾個公園的保安,正把好奇的目光向這邊投注。
她離開原地走進旁邊的樹林,躲開了保安的視線也躲開了阿菊的哀求。呵菊爬起來跟進樹林,膝蓋上還沾著草葉泥土。她跟在優優身後抽抽噎噎,極力想把兩年前那樁血案的原由說清。她說她只知道李文海和德子原來計劃要偷幾家大戶,第一個目標就選定了優優的老闆。因為德子說優優的老闆天天到高檔飯店吃飯,還經常讓優優陪著,有時還用大奔送優優回來。肯定腰纏萬貫富得流油。於是他們就商量怎麼讓優優帶他們先去一趟凌家,以商談藥品代理為由探探虛實。誰知那天聽優優說到凌榮志剛剛提出三百萬現金,並且在下班之前送回了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