垮掉;要知道,他與段爺有師徒、父子情啊!之前阿香否認害他進監獄,他半信半疑,就算是也能原諒;因為愛情會把人變傻,再聰明的人也難免做蠢事。不久前阿香又勾結小人敏頓,利用他為段爺贖別墅實施敲詐,這事千真萬確,叫他寒心。這次阿香為報復他竟對段爺下毒手!他什麼都可原諒,唯獨這不行——段爺是他的再生之父,兩人有著最珍貴的生死患難情!多麼好的老人啦,這叫他怎麼不憤恨你阿香!回想經歷的這些磨難,他再也沒有什麼好留戀的了,從而看淡人生,甚至想出家。
走火入魔(5)
想到此,慕雲緩緩抬起頭安慰:“段爺,沒有哪樣大不了的,您真的不必內疚,他們都是衝著我來的。所幸在賭場的時間不長,明天我就帶您去戒毒,曉不得您有沒有決心?”
段爺聽後連連點頭。慕雲大大鬆了口氣,欠身給段爺續茶水,接著大發感慨:“我們爺倆總是大難不死,想必是有蒼天保佑,所以只管多談輕鬆話題!我準備賭漲兩次石頭就金盆洗手,從此我們父子去周遊列國,有一塊錢就享受一塊錢的快樂!”
樓外皓月當空,客廳清風徐來,慕雲將今後的生活描繪得多姿多彩。逃過劫難,一時憂愁散去,段爺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自從送段爺到仰光戒毒,慕雲成天趕場賭石,心情不好連續賭垮,不到兩天虧了大幾百萬。他沒有罷手的意思,每次賭垮約幾位華僑朋友喝餐酒散場。
這天賭一件雷打場口的石頭又垮了,照例由他請客。當時這雷打石無人看好,弄不懂是他濫賭無度,還是運氣不佳在走下坡路。酒桌上朋友勸他不要賭了,罷手休息段時間。
慕雲抬起醉眼說:“以前漲多垮少,順風船開膩了;現在要品嚐賭垮的滋味……你們不懂,其實被女人毒害,比這更難受……”華僑朋友只是嘆息:虧了這麼多錢不心疼,還滿嘴胡話,真是錢多了害人;可憐名震佤城、腰纏億萬的賭石大王,竟落得這般下場,被女人整得瘋癲、成為廢人。可是他興致很高,大談賭石之人生哲學,當晚喝得酩酊大醉,被人扶回客棧。
第二天下午,睡得迷迷糊糊的,客棧門被敲得震響,夥計在外面叫喊:“蘆醫生快開門,有客來訪!”慕雲緩緩起床穿衣,開啟門一看——敏頓笑盈盈的站在門口!慕雲將其迎進房。敏頓突然來訪令他大感意外,萎靡的心為之一振:終於有機會打聽阿香的下落,並與之見面了!繼而憂心忡忡,敏頓用心叵測,登門肯定不是好事。
坐定後,敏頓環顧雜亂無章的斗室,叼著煙說:“以蘆醫生的身份,不該住這種地方,我馬上給你換間高階賓館,費用由我付。”
昔日的馬仔對老闆說這種話未免太刺耳。慕雲點燃煙冷漠的說:“恭喜你了敏頓,能混得這樣不容易啊,相反我在走下坡路。有哪樣事快說吧,我這裡不留客。”
敏頓轉動狡黠的眼問:“這就奇怪了,蘆醫生為哪樣不問阿香?你是真不想曉得,還是裝給我看的?”慕雲冰冷地盯著他。敏頓仰靠竹椅,吐出一個菸圈:“蘆醫生真沉得住氣。那我就實話實說吧,人發達時最念舊,何況蘆醫生對我恩重如山,今天特地請你赴宴。當然,在蘆醫生眼裡我算不了哪樣東西,至於你說敏頓是小人得志也好,感恩念舊也罷,不怕得的,但只求你賞我個面子。”
一席話說得慕雲陰雲密佈,他是個寬大為懷的人,對與敏頓的過節可以不屑一顧;但段爺和阿慧的遭遇告訴他,如果去吃這餐酒就是犯賤,讓卑鄙小人騎在頭上拉屎撒尿!敏頓真是欺人太甚,竟敢拉他去敘什麼舊情?同時敏頓的表情逃不過他的眼睛,問題絕非其所說的那麼簡單!於是索然無味地說:“謝謝你的好意,可惜我對喝酒已經沒有興趣了。”
“你看你看,我就曉得蘆醫生會這麼說的。”敏頓仍在洋洋得意的吐菸圈,“有一個人的面子比我大——阿香,她正在酒店恭候蘆醫生。我曉得你會去,不會為難我這個跑腿的。”
一聽是阿香請,慕雲措手不及,如石子投進心湖,蕩起層層漣漪;但他表面冷漠如冰,吱地將菸頭彈出丈外,“看樣子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阿香與我舊情未了,她請我會親自登門,由一個馬仔出面合適嗎?若真是這樣,請你轉告:出師無名,我決非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費了番周折,敏頓腦子轉過筋來,尷尬一笑:“我講真話蘆醫生不要見怪,阿香要當面罵你是負心漢。你與阿慧同房,汙衊她害你蹲監獄,她都可以不計較;但‘點燈節’她借嫁人激將,你竟狠心不登門看望,並一再欺騙她的感情。想起遭受的磨難,她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