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義氣地一拍胸膛,“君子不奪人之所好!大哥,這公主我就送給你好了,只當是小弟為那天欺瞞之罪向你賠的禮!”
李世民一聽,欣喜若狂,道:“真的?”
突利猶未回答,吉兒已“撲”的跳起,舉手要打突利,卻被李世民一把拉住,道:“你幹什麼?”
吉兒掙脫開去,指著他哭道:“李世民!我真是識錯你了!你……你將我看成是什麼人了?拿我來跟這傢伙交換!你……你……”說著掩面直奔出去。她這時心情激盪,走起來不免踉踉蹌蹌。
李世民忙衝上去扶住她。吉兒待要掙扎,李世民緊緊摟住她道:“吉兒,吉兒,這次又是我錯了!但我只是情急不能自已啊!”
吉兒全身一軟,伏在他胸前號啕大哭起來。
李世民定一定神,考慮了一下目前的情勢,拉著吉兒走到突利身前說:“兄弟,你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這次公主下嫁,乃是兩國交好的條件。吉兒若跟我走了,兄弟回去怎樣向始畢可汗交代?可汗若因此而誤會我國不守信約,繼續圍攻雁門,我二人豈不是壞了大事?”
突利一聽有理,道:“既然如此,大哥將有何打算?”
“可否借一步跟公主談幾句?”
突利一擺手道:“請便!”
李世民一手牽馬,一手拖了吉兒走到遠處,和她坐在馬旁,嘆氣道:“吉兒,這老天爺不是在捉弄我們嗎?若說我們有緣,何以每見一面,指望就少了一分;若說我們無緣,又何以總是狹路相逢?”
吉兒流淚道:“不管我身在何方,這顆心……這顆心總是你的!”她本來自重身份,講究禮法,向來不輕易在人前流露真情;但此時眼見馬上就是生離死別,心情激盪,早把少女的矜持拋到九霄雲外。
李世民心頭一熱,忽靈光一閃,道:“我已發現你父皇的木詔,所以才來到這兒。只是倉猝之間不可能有大批援軍趕來,頂多只有附近駐紮的雲定興將軍的五萬兵馬。但即便如此,也得花四天時間才可趕到。公主此去突厥軍營,務必儘量拖延四天以上。四天後雲將軍兵馬一到,我再設法令突厥大軍以為我軍有二十萬之數。他們見大批兵馬來援,或許就會有所顧忌,自願退兵。那時或能另尋法子救你回來。”
吉兒喜道:“我一定盡我所能去辦。臨走時父皇已告訴我,我的姑媽義成公主是始畢可汗的可敦,她會幫我對付突厥人。有她幫忙,拖延四天應該沒有問題。”
於是李世民和吉兒回到突利面前。李世民又拉突利到一邊說:“兄弟何以一心一意要活捉皇上?”
突利洋洋自得的道:“你們漢人不也有一句話叫‘挾天子以令諸侯’嗎?我們捉住楊廣,中原必然大亂;到時我們揮軍南下,攻佔長安,從此統御中原,建萬世不拔之大業。大哥,你放心!到時小弟一定不會忘了你的。榮華富貴,不必愁了!”
李世民冷笑一聲道:“我只怕兄弟未免想得太美了!”
突利奇道:“什麼?”
“兄弟以為當今皇上是賢是愚?”
“不怕得罪大哥,我看他是昏君一個!”
“正是!皇上昏庸,這才任由你們突厥坐大。若果你們捉了皇上,或者朝廷另立新君;或者天下大亂,最後另有一人掃平天下。不管結果如何,總是有另一個比當今皇上更賢明的君王繼位。不是我誇口自己人,實在是中原兵多將廣,而且器械裝備、糧草物資,無不勝過突厥百倍。只要有一二賢才統率指揮,突厥大軍再要進犯中原就是難上加難。既然如此,何不留著皇上,讓他坐視你們年年進犯卻不加抵禦呢?”
突利心中大震,頗以他的說話為然,口上卻強道:“但只要我們一擒住楊廣,中原必定大亂。我軍乘亂南下,不費吹灰之力就可平定天下。”
李世民搖首道:“兄弟,你自己也應該知道你們突厥兵馬的弱點。你軍長住草原,擅於野戰,卻不能攻打堅城,否則你們就不會被區區這麼一座雁門關擋在外面那麼久,更不必提潼關、洛陽這些固若金湯的大城了。哪怕你們能一時得逞,你軍不習中原地勢,必定難以長久守住長安。兄弟,你如今已是汗太子,始畢可汗也已老邁,不久你就會身登大位。若到時恰好你軍力疲勢弱,那麼冒進犯境的苦果就要你來吃下。你父汗是急於在有生之年建不世之功,成為中原第一個突厥皇帝、名垂千古,所以才行此險著。但你要為他承擔後果,卻負上棄守中原、逃回漠北的無能之君的惡名。兄弟,難道你竟甘心如此為人作嫁?”
這一番話只聽得突利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