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我怎麼著?”
吉兒抿緊了雙唇不作聲,眼中緩緩的又滾下淚珠來,打落在不吸水的白綢前襟上,順著衣紋溜下來。
李世民見她這梨花帶雨的樣子,不由得雙膝一軟,跪倒在地,道:“吉兒,吉兒,你不要這樣好不好?是我錯了,是我錯了!”說著眼中一熱,也不覺流下淚來。
吉兒見他動情,心中也軟了,靠進他懷中,合上眼,只覺眼淚一點一滴的都流進心裡去了。她迷迷糊糊的想:“難道我這一輩子,就是這麼給消磨掉嗎?”
李世民一聽劉文靜轉述裴寂的計劃便嚇了一跳,道:“這怎麼行?”
劉文靜道:“二公子認為這有什麼不妥嗎?”
李世民道:“當然大大不妥!我的本意是要勸爹爹起事,可如今依他法子,簡直是脅迫,哪裡還是勸說?”
“勸說還是脅迫,不過是字眼上的差別罷了。”
李世民驚道:“這麼說,劉兄竟是贊同這個法子了?”
劉文靜道:“此計雖跡近無賴,但不失為絕妙好計。”
李世民搖頭道:“這豈止是無賴,簡直是下流!我身為人子,實在不能接受這樣下三濫的法子。用這種法子,成功了也要為人恥笑;若失敗了,我定給爹爹罵死!”
劉文靜道:“依我之見,此計只會成功,絕不會失敗!”
“你何以有這偌大的把握?”
“裴寂這傢伙雖是小人,卻著實有幾分歪才。正因他是唐公的酒肉之交,恰恰能鑽進唐公肺腑之中,對唐公的脾氣摸個一清二楚。所謂置之死地而後生,唐公為人如此謹小慎微,除此之外,又能有什麼法子可以令他下定決心?”
李世民在廳中來回踱步,一時沉吟難決。
劉文靜見他心志有所動搖,乘勝追擊道:“自古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二公子平日是何等灑脫不羈之人,何以今日竟為區區小德而棄此成就大業的良機?”
李世民霍然回頭,目光炯炯的盯著他道:“難道舍此而外,真的更無良策?”
劉文靜朗聲道:“若另有更體面的良策,二公子早已用過了,我們又何必再找裴寂此等小人?”
李世民一拍書案,道:好,既是如此,便是再為難的事也得去辦!你去通知裴寂,叫他儘早安排此事。“
劉文靜領命而去。
晉陽宮內,兩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子正盤膝坐在熱炕上,低聲密談。
左首一人名張雪豔,正急急地問右首另一叫尹德容的妃子:“姐姐,你說我們該不該答允那裴老鬼?”
尹德容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道:“雪妹妹且先別急。我來問你一句,身為女子,最重要的是什麼?”
張雪豔道:“女子當然以容為首。”
尹德容搖頭道:“這就錯了。你我難道不都自負容貌無匹?卻給皇上撂在這邊陲荒宮之內,坐守空閨!”
張雪豔恨恨的道:“只恨皇上身邊狐狸精多,皇上又是喜新忘舊、用情不專之人!”
尹德容道:“天下的富貴男人又有幾個是用情專一的?即使皇上專寵,以色侍人終難長久。到了人老珠黃之時,就是恩愛化煙之日。”
張雪豔道:“既然容貌並非女子之首,則姐姐以為什麼才是女子之首?”
“當然是以才為首!”
張雪豔一聽,大失所望,道:“姐姐你這不是開玩笑嗎?所謂‘女子無才便是德’,女子有才又有何用?”
尹德容道:“非也!這句話是誰說的?是男人說的,是不是?只因女子有了才,男人就難以駕御,所以才作出這麼一句鬼話來騙我們女子罷了!”
張雪豔仍是不以為然:“女子既不須出而為將,又不能入而為相,要才來何用?”
尹德容道:“皇帝也既不是將也不是相,卻可操控將相的生死大權。”
張雪豔若有所悟,道:“尹姐姐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有才的女子能操控一國之君,勝於為將為相的男子!”
張雪豔笑道:“原來姐姐繞了這麼個大圈子只是要說那李淵就是未來的一國之君。”
尹德容道:“不錯!縱觀當世,乘亂造反者哪裡沒有?但象李淵那樣兼得天時、地利、人和三者的則絕無僅有。”
張雪豔頗感有趣道:“所謂天時、地利、人和是指什麼?”
尹德容道:“天時即天命。李淵與當今皇上份屬姨表之親,身為皇親國戚而入主皇家廟器,名正言順,可謂天命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