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竭力獻媚,不惜做出種種不堪入目的猥瑣姿態以挑逗客人。但如今這女子的胡旋舞,卻是靈動變幻、雍容優雅兼而有之。看她隨手揮灑,舞步如行雲流水,宛如仙子下凡,凌波而蹈。
漸漸的,酒氣上湧,李世民只覺眼前景物越來越模糊,只見一片燭光和一片白衣在眼前互動來去,合起來又分開,分開又合起來。他手一鬆,酒壺從手中跌落骨碌碌的滾了幾滾。他似乎見到那片白衣移到眼前,覆在他身上,便伸手擁進懷中。
又是一個清晨。
陽光從圓圓的窗子投射進來,殿內一片暖烘烘。李世民微微張開眼,只見那女子又坐在窗前,背對自己,仍是一身白衣。這時她跪坐在雙腳上,脫了寶石冠,一頭烏髮全瀉落到地上。
他又合起雙眼,昨夜的種種都那麼清清楚楚的浮現在腦海之中。他摟住那女子時,便已很清楚她不是吉兒。可是一種疲累欲死的感覺攥住了他,他不想抵抗這誘惑,只想沉進這如水的柔情之中!這是一種他從未體驗過的快感,心中的鬱悶似都宣洩了出去,又回覆寧靜的心境。
這女子是誰?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只知道她不是吉兒。這種感覺真奇怪,他竟不感到有半點羞愧或內疚之心。他不是應該大感羞慚才對的嗎?吉兒屍骨未寒,他又不識得這女子就侵犯了她。可是,沒有!他只感到說不出的平和安閒,這些日子來的種種痛不欲生,就象昨夜的烈酒一樣,燒灼過他的胸口後潮汐一般退去,再也不象以前那樣撩動他的心湖,掀起狂暴的巨浪。
他又張開眼,只見那女子沐浴在陽光之下,彷彿也在散發出金燦燦的光芒。他心中不動感情地想:“她是誰呢?”他這樣問自己,卻沒半點急於知道的心情,倒似是一個不相干的人問了一句不相干的話。
這時,那女子緩緩轉過身來。李世民凝視著她,感到她的面貌好象很熟悉,可是又怎麼也想不起在哪裡見過。他仍是不動感情地心中問道:“她是誰?”忽然,他想起來了,那麻木了的心終於微微一震。他坐了起來,看著她的眼睛,淡淡的道:“燕兒,是你。”
是的,是史燕兒!他自認識她以來,這是第一次見她不穿戎裝,第一次見她散了頭髮以女子的打扮出現在他面前。難怪一開始竟認不出她來!在他心中一直將她看作一個很會打仗,好象跟男子沒兩樣的驍將,如今忽見她一身女裝的出現,竟象是見到了第二個人!
剎那之間,他心中轉過無數念頭,卻仍出奇的平靜:“吉兒才剛剛死去,我就跟她搭上了,這是不是很可恥?”但他仍是尋不著半點不安,反倒突然湧起一股自暴自棄之心,一伸手拉過燕兒,將她按倒在榻上,俯身便要往她唇上吻落。
燕兒卻伸手擋住,道:“不要!”
李世民目不轉睛的看著她,心中一片空蕩蕩。
燕兒又道:“以前你一定以為我是不通世情、任性胡為的刁蠻公主,可我不是!現在你一定以為我是淫賤放蕩、水性楊花的無恥女子,可我也不是!”
李世民放開她,回身將頭埋進臂彎之中,悲叫道:“啊,我是怎麼了!”
燕兒道:“昨晚,我是心甘情願的。但我不是為了我自己,也不是為了你,我……是為了你的妻子!”
“無垢?”李世民驚叫一聲,轉過身來,惶惑的望著她。
燕兒目光閃閃的與他對視,道:“你只顧著自己傷心,卻從不想想你妻子是多麼難堪!你對她無情,可憐她卻不肯對你無義,這些日子裡沒天沒夜,只是代你擔驚受怕、茶飯不思、睡不安寢!你……你卻何曾有想起過她?”她越說越激動,一字一頓的道:“你若果還有半點血性,那就不該這樣沉淪下去!”
李世民只覺腦中嗡嗡直響,忽然大叫一聲,直奔了出去。他跌跌撞撞的來到寢室,長孫無垢聽到響聲站了起來。二人一朝相,李世民見她面色慘白,雙眼紅腫,上面兩個大大的黑圈,顯見不知有多少個不眠之夜在哭泣淚流中度過。他不由得雙腳一軟,伏倒在她腳下,泣道:“無垢,我對不起你!”
長孫無垢心中一酸,只想撲進他懷中痛訴這些天來的委屈和焦慮,質問他何以對自己這般無情。但是,這是不守婦道的啊!她強忍著這一股衝動,上前扶他道:“你千萬別這麼說,快起來!”見他站了起來,便照著哥哥教的話道:“我……我從沒怨恨過你什麼。只是皇上……”她遲疑不語。
李世民一驚,登時滿腔兒女哀思化為烏有,忙問:“父皇怎麼了?是……是不是我連日不上朝,他生氣了,要削我王號?”
長孫無垢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