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喂,還看?”
“你別吵我,我覺得這件事透著點古怪。”
燕兒道:“什麼古怪?我說你這麼看來看去才古怪!”
李世民又好氣又好笑,道:“你別這麼喝乾醋行不行?你也知道我從來沒見過這公主的。”
“那麼你倒說說看,有什麼古怪?”
“剛才那小宮女說這裡面的女子是楊廣的女兒,封作榮華公主的。但據我所知,楊廣的女兒中好象沒有誰是封作榮華公主的,這豈不古怪?”
吉兒的心又猛烈地跳了起來,想:“老天!他怎麼總是這樣精明得可怕。”
燕兒一撇嘴,道:“難道楊廣的女兒你個個都識得?你怎知沒一人是封為榮華公主的?”
李世民道:“你又來了!皇家的譜牒中全都記得清清楚楚,我曾仔細看過,不會記錯的。”
燕兒道:“那也沒什麼古怪。這個什麼公主,只怕是個冒牌貨,可能只是個郡主什麼的,哄得楊侗那小子歡喜,便胡亂封她一個公主的名號,那又有什麼可為難的?”
“嗯,那也說的是。”
“好了!這個問題已經不是問題了,還不走?”
李世民嘆道:“好啦,好啦,怕了你啦!走就走唄!”說著挽起她的手,往回走去。
吉兒看著二人背影漸行漸遠,暗暗鬆了口氣,心中卻又不禁一酸,忙警惕自己:“平白無故的為什麼要傷心?我跟他早已情斷義絕;看他對那什麼‘燕兒’的神態,早將我忘到九霄雲外,我何必要自作多情、自討苦吃?”
想是這麼想,心中鬱郁卻不能說去就去。她呆呆的坐在那窗前直到天全黑盡,這才懶洋洋的去熱了些上餐剩下的冷飯,食不知味的勉強吃了幾口。
她象平日一樣在父親和弟弟的靈位前點了香火,跪著才默唸了幾句,忽又聽得外面傳來李世民和燕兒的笑語聲,她雙手捂耳,輕叫道:“天啊!難道一定要這麼折磨我不成?”但那笑聲越來越響,竟是一直向這邊過來,清清楚楚的都鑽入耳中、刺入心底。她咬一咬牙,又走到窗前,向外望去,不覺一呆,如入夢境。
只見在那流入荷花池的小河上,漂著點點燭光,猶如一條銀帶鑲在河面上,真是尉為奇觀。燭光漸漸移近,她才看清原來那些蠟燭是豎在一隻只小碟子上,碟子浮在水面,隨著水流向池中漂去。只聽得腳步聲細碎,李世民和燕兒手牽手的跟著那些燭火沿河走來。
只聽燕兒道:“世民,你這法子可真好!既能找到這水流到哪兒去,又不用我們自己擎著蠟燭那麼麻煩。”
李世民道:“而且還很好看,是不是?”
說著說著,那些燭火已漂入池中,散在水面上,璀燦奪目。
燕兒道:“這裡是盡頭了。咦,這裡今天不是來過了嗎?”
李世民一抬頭,道:“不錯,這是含涼殿。”回頭燭光之下見燕兒面露不懌之色,便笑道:“怎麼?可不是我要來這兒的,是你自己吵著要找這水流到哪裡。這當兒又來怪我不成?”
燕兒鼓起腮道:“是啦,是啦!是我自己不好,你滿意啦!”
李世民道:“你要是害怕這裡,那就走罷!”
燕兒將頭一晃,道:“誰怕來著?我偏不走!”說著在池邊坐下。
李世民一笑,也挨著她坐下。
吉兒所坐的視窗就對著那水池,燭光之下,二人的眉目都看得清清楚楚。她見二人神情親密,心中又是一陣翻滾。
李世民從地上撿起一塊石片,道:“燕兒,你瞧我的!”手腕輕揚,那石片“嗖”的一聲在水面掠過,登時有一支蠟燭應聲而滅。
燕兒瞧得真切,見那石片連燭芯也沒碰著,純是靠飛過燭火上方時帶起的一股勁風將那火焰吹滅,不禁喝一聲彩:“好本事!”
李世民道:“這是我小時候常常玩的遊戲,你看怎麼樣?我們兄弟們一起比賽滅這燭火,可不曾有人能贏我。”
燕兒道:“哎呀,真是大言不慚!我就不信我不行。”
李世民道:“我們也來比賽一下,好不好?各飛一次石片為一回合,只要我沒打滅,不管你有沒有打滅,都算我輸;只要你能打滅,不管我有沒有打滅,都算你贏。怎麼樣?”
燕兒歡叫道:“好啊!不過……”她一側頭,“我贏了有沒有獎,你輸了要不要罰?”
李世民笑道:“行啊,你輸了,就要給我罰一個吻!”
“啊,你這人真壞!”燕兒滿面通紅,“那麼你輸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