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至跳起來道:“我去跟李建成拼命!”
冰兒一手拉住他,道:“你怎麼去跟他拼命?他身邊護衛眾多,你未近他身前已身首異處了。”
“我可以暗中刺殺他!”
冰兒陰森森的道:“一刀宰了他,豈不是便宜了他?我是要他血債血償,但不能讓他死得那麼容易!哼哼,竟敢向我誇口說沒有他這個太子就沒有我這個太子妃;沒有我這個太子妃,他還是太子?我有本事保住他的太子之位,也有本事拆他的臺,將他踢下太子之位去!竟還敢誣陷我勾結李世民?好,我就勾結給你看!”
她雙眼望著屋頂想了好一會兒,向王至如此這般地囑咐了一番,王至不住點頭,領命而去。
秦王府中,長孫無垢正為李世民披上外套。
李世民咕噥道:“我可真的不想去。難道真的是非去不可嗎?”
長孫無垢柔聲道:“今天是張婕妤的生辰,皇上既已特地為她在宮中擺下這賀宴,你若執意不出席,她不免又恨你深一層了。不是說‘小不忍則亂大謀’嗎?何必為賭這一點點小氣又惹翻了她?”
李世民道:“我也不是跟這女流之輩計較什麼,但建成、元吉他們這次也一定會去的,我實在不想看他二人的白眼。”
“何必在乎他們的挑釁?這次是與宮中娘娘們修好的良機,若能跟她們和解,教她們少在皇上耳邊聒噪,你就可少吃很多虧了。”
李世民在心中嘆了口氣,想:“是的,無垢畢竟是一片心思為我打算。玄齡他們不也說了,除了太子建成一人外,其餘都應引以為‘己’。若能借此祝壽之機與張雪豔消彌舊怨,總是一樁美事。”於是待長孫無垢給他整好衣裝便站起來道:“我去了。今晚宮中也不知會鬧到多晚,你困了就先安睡吧,不必等我了。”
長孫無垢目送著李世民離去,心中也不知是喜是愁。自從李世民從洛陽回來,也帶回了那個“死而復生”的楊吉兒。她本以為已經過去的惡夢竟又臨頭!李世民天天只待在那女人身邊,竟可以幾個月不來見她一面。一切彷彿又倒退回剛進長安時的樣子,她不由得中夜飲泣,只道自己終於還是逃脫不了長門怨婦的氣運。但她不敢有半句怨言,不僅在李世民面前不敢說,就連在下人面前也不能說。人言可畏啊!誰保得了自己洩露的片言隻語的怨恨不會被人以訛傳訛的誇大,若還傳入李世民耳中,那就更不堪設想了。忍吧,忍吧,這就是做賢妻必需有的修養吧。
但是近來,情形又好象漸漸的變了。自從那次李世民嘔血之後,他又常常來自己這裡了。但每次來,他都顯得心緒沉鬱,甚至露出憂懼怯弱之色。她事後從哥哥那兒打聽,總是發現他在朝中宮內受了這樣那樣的挫折責備。於是她慢慢的明白了:李世民原來是來她這兒逃避啊!。她心中既感欣慰——他需要她,他少不了她!——,又覺悲涼——他來這兒,便如小孩在外面受了委屈無處可訴,只好奔回家中的慈母懷中哭泣。但不管怎麼說,能見著他,自覺還算是個有夫之婦,她心底已很感滿足了,便再有什麼傷痛無奈,也不願去多想了。
長孫無垢發了一會兒怔,懶懶的回入內室,剔亮了燈燭,做起女紅來。也沒過多久,忽聽到外面腳步聲雜沓,直向這邊而來。她聽出是李世民的聲音,不覺疑惑,想:“他進宮去賀壽,不可能這麼快就回來啊!”忙扔下手中的女紅,出去看看是否自己聽錯了。果見是李世民進來,卻是滿面怒容、一副氣沖沖的樣子,暗覺大事不妙,迎上去問:“發生什麼事了嗎?”
李世民重重的坐下,恨恨不已的道:“那張雪豔……那張雪豔……真是欺人太甚了!”說著順手抄起身邊的一個茶杯,“嘩啦”一下擲到地上,碎瓷濺了一地都是。
長孫無垢見他氣成這個樣子,驚恐萬分卻不敢追問情由,兩手互握著放在胸前,一顆心雖狂跳不已,卻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李世民喘氣半晌,才咬牙說:“剛才在宮裡,我見到父皇大肆鋪張的為那張雪豔擺壽宴,一群馬屁精左吹右拍的說些無恥之言來哄那狐媚子歡喜,忽想到以前孃親在世時,父皇何曾有過為她的生日鬧得這般驚天動地?唉,千錯萬錯,都只因孃親命薄早死,見不著父皇登基稱帝,才讓張雪豔這小人佔盡風光。我這麼一感觸,忍不住心酸,眼裡便溼了。我馬上已知不妥,忙喝了杯酒要掩飾過去,哪知那張雪豔竟是這般眼尖,已經看到了,——哼,其實也不知是不是她早就在想著尋我的岔子!這女人竟當場就撒起潑來,說什麼我故意在她的大好日子裡哭哭啼啼的,是在擺臉色給她看;還說什麼父皇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