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租的大房子回掉,另外借人家一塊地方,但求掛塊招牌,存其名目而已。凡是自己來不及乾的,都託了一個心腹替他去幹,好讓他即日起身。正是有話便長,無話便短。兩天到了上海。收到洋人銀子,把那張籤的字交給洋人。洋人又領他到領事跟前議了一回。此時尹子崇只求銀子到手,千依百順,那是再要好沒有。他本是個闊人,等到這筆昧心錢到手之後,越發鬧起標勁來,無非在上海四馬路狂嫖爛賭,竭辦報效好幾萬,不必細表。
他來的時候,正是五月中旬,如今已是六月初頭。依他的意思,還要在上海過夏,到秋涼再進京,實實在在是要在上海討小。有班謬託知已的朋友,天天在一塊兒打牌吃酒,看他錢多,覷空弄他幾個用用,所以不但他自己不願走,就是這班朋友也不願意要他走。
後來,還是他自己看見報上說是他丈人徐大軍機因與別位軍機不和,有摺子要告病。他自己自從到了上海,一直嫖昏,也沒有接過信,究竟不曉得老丈告病的話是真是假。算了算,洋人限的日子還有三個多月,事情盡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