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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的兒子,卻什麼也沒能為她做,有時我甚至覺得,她愛阿昀,但不愛我。”

他說著,話語間有些感傷。

向遠安慰他,“她怎麼會不愛你,你走這些年,她每天早上都會為你燒注香,讓菩薩保佑你在外面平安,這些都是鄒昀親口告訴我的。他們那一輩的事情我們不理解,她讓你回城,也是為了你好啊,留在這個小地方能有什麼出息?不讓你們回來,也許是怕見了更傷心啊。”

葉騫澤的眼睛有些潮溼了,他忍住了哽咽,再抬起頭來的時候便有些毅然的神情,“不管怎麼說,我媽不在了,對阿昀我一定是要負起做哥哥的責任的,我怎麼對葉靈,就會怎麼對阿昀,他們都是我的親人,如果他身上流的是我們葉家的血,不管怎麼樣,我也要帶他走。我來的時候,爸爸在國外,應該也就是這幾天,他就會趕過來。”

“可是你憑什麼斷定鄒昀是你爸爸的兒子,無憑無據,這不是胡鬧嗎?他沒了媽,但是爸爸還在,鄒家怎麼可能讓你們把他帶走。”

“所以我才跟你商量,向遠,我想要你幫我。”葉騫澤看著向遠說。

向遠身上一陣冷一陣熱的,她遲疑著,沉下心來考慮,不敢輕易點頭,生怕自己一時糊塗,好心辦壞事。向迤死了,她一直把鄒昀看成自己弟弟一樣,他家現在這個樣子,日子並不好過,只要有希望,為什麼不助他飛離農門呢,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誰都應該儘可能地挑最平坦最筆直的那一條路走。

“好,你要我怎麼幫你?”向遠說。

第九章

長假的第六天,十二歲的鄒昀第一次坐了一個半小時的汽車來到了縣城,與他同行的有向遠,還有他多年未見的哥哥。

汽車顛簸在起伏的山路上時,從未出過“遠門”的他就反覆地問向遠,“我們去縣城有什麼事嗎?”向遠老是笑,她說什麼事也沒有,就是去玩,僅此而已。

什麼都不幹,只是去玩!鄒昀按捺不住內心期待的同時也感覺一絲惶惑,這是他想也不敢想的事情,平時,就連家裡的大人偶爾有事,一年也未必會出到縣城一次。向遠平時這麼忙忙碌碌,城裡的哥哥幾年才見一面,他們居然會特意帶他去玩,這未免讓他覺得有些奢侈。

出門的時候,鄒昀在向遠的家門口遇見向遙,他不是很明白為什麼向遙對他那麼敵視,但他們是同伴同學,又是小時候的玩伴,他總不希望兩人關係太僵。於是他在心情大好之下,不理會向遙對他故意的視而不見,主動打了聲招呼:“向遙,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誰跟你‘我們’,出發去哪裡,不知道你說什麼。”向遙臉上的莫名奇妙讓鄒昀懷疑起“去縣城玩”這件事的真實性,難道是他聽錯了?但昨天晚上,明明是向遠到他家打的招呼,聽說哥哥也去,他爸爸也答應了――他的父親鄒瘸子從葉騫澤那裡得到了不少實惠,對這個曾經的拖油瓶還是相當客氣的。

鄒昀有些困惑,說話便有些吞吐,“不是……不是說好了今天要去縣城玩的嗎?”

向遙還來不及作出反應,向遠已經聞聲走了出來,她對著鄒昀笑,“你來了,準備出發了。”彷彿剛意識到向遙站在一旁,向遠對著妹妹也說了一句,“你去不去?”

向遙愣了一下,然後大聲說,“有什麼稀罕,我才不去。”她說完轉身就往屋裡跑,末了,還不忘狠狠地瞪了鄒昀一眼。

鄒昀來到縣城,被人來人往的寬闊街道和各種有趣的事物吸引著,兩隻眼睛都覺得不夠用,他不明白為什麼向遙會說不稀罕。他們三個人逛了許多馬路,進了許多商店,連在縣城裡小小的人民公園都玩得不亦樂乎;經過縣醫院的時候,向遠還提議進去抽血驗個血型,她說現在城裡人都喜歡這麼做。鄒昀聽向遠那麼說,也跟著她和哥哥一起在化驗室捲起了衣袖,抽了一大管血也不覺得疼。這一切對於鄒昀來說都是那麼新奇,他覺得自己長到那麼大,從來沒有玩得這樣盡興,他老問哥哥現在是幾點,葉騫澤還以為他急著趕回去,其實他只是太害怕天黑,然後這一天就會結束。

可是不管他怎麼不情願,這一天遲早要結束。坐上返家的車子,鄒昀看著窗外的風景,他來的時候有多歡喜,走的時候就有多失落。坐在他身邊的葉騫澤拍著他的頭,問他想什麼這樣出神,經過這一天的相處,鄒昀和哥哥之間的生疏消弭了許多,可他依然回答不出哥哥的問題。他在想什麼,他這一天明明是快樂的,可是眼看著天黑下來,為什麼會有了難過?他忽然後悔,一路上放太多心思去想現在究竟幾點鐘,以至於漏看了不少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