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伊萬諾夫娜臥床不起。她得了肺炎。
翌年春天,尤拉、米沙·戈爾東和東尼娜將分別在大學和高等女子學校畢業。尤拉將是醫學士,東尼娜是法學士,米沙是哲學系的語言學土。
在尤拉的心靈裡,一切都被攪亂、被顛倒了,一切都是非常獨特的——他的觀點、習慣和稟賦。他極端敏感,他的見解之新穎是無法描述的。
不管藝術和歷史對他有多大的吸引力,尤拉選擇自己的生活道路時並未躊躇。他覺得,正如天賦的樂觀或者生就的鬱悶不能成為一種職業一樣,藝術在這個意義上也難完成它的使命。他感興趣的是物理學和自然科學,認為在實際生活中應當從事對公眾有益的工作。就這樣,他選擇了醫學。
四年前還在讀一年級的時候,他在大學的地下室裡作了整整一學期的屍體解剖。他經常沿著一道曲折的扶梯下到地下室裡。頭髮蓬鬆的大學生幾個人一起或是單獨一個人呆在解剖室的深處。有的一面翻看封面快磨破的教科書,一面默記著什麼,身邊堆放著骨骼;有的在角落裡不聲不響地作解剖;也有的在談話,開玩笑,追趕在停屍間石板上逃竄的老鼠。在這半明半暗的解剖室裡,那些身份不明的赤裸裸的屍體,年輕的自殺者,幾具儲存得很好、尚未腐爛的溺水的女屍,像磷火那樣刺目。注射過明礬的屍體顯得很年輕,造成肢體豐滿的假象。屍體被剖開、支解和製成標本,但即便分成多少段,人體的美仍然不變,因此,當一具美人的屍體被粗野地扔到鍍鋅桌上的時候,仍然能引起人們的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