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能拿她同皇帝談條件,既而靠著她獲得一生榮華富貴。
賈珍雖然極力收斂了笑意,見到她卻不免有些得意,雖然他手裡沒有箭,可是看惜春依然如一隻跑不掉的兔子。
“我來談你的親事。”因為篤定,他顯得意態閒閒。
惜春掃了賈珍一眼,心知必有下文,轉臉不語,起身點起窗下小几上的檀香。香菸細細升起,良久惜春將目光從香菸中收回,遠遠望向窗外。
玄真觀重簷疊角,四角靈獸傲然佇立,昂然望向天空,下午的陽光潑剌剌的從雲間灑下來,一路灑到院子的花草樹木上,綠色的葉子白花花金燦燦地一片,地上牆上糾結著大疊的影子。惜春心裡煩亂而空落。
“我替你應下了武清侯家的親事。”
惜春神情倘恍,似乎聽見了,又似乎沒留心。凝望著遠方略帶遲疑道:“武清侯!”她陡然想起賈母出殯時武清侯陳公的夫人曾出現過。那次短暫的相處,應酬。不由蹙眉自語:“一面之緣而已。”
賈珍聽到,笑道:“一面之緣足夠了。 ;“有緣千里來相會。陳侯夫人十分看中你,你好福氣!”
“福氣!虧你說得出!”惜春朝賈珍啐道。武清侯是多大年紀的人了,舉朝皆知。他要她做妾!卻還好意思說得光冕堂皇。想著一陣灰心,世事翻轉太快,前時才在感慨別人命薄,現番就輪到自己。
“我要嫁的人……”半晌,惜春直視著他,突然淡若無事地笑道:“與你無關。”
賈珍也笑起來:“你要嫁的人是馮紫英,你想嫁的人也是我那好兄弟馮紫英,我怎會不知?然而你也不必指望了,馮家前日已經退婚。”
一言劈下,惜春如遭雷殛,然她生性冷淡,喜怒不形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