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窗窈窕,循廊曲折,一路珠箔湘簾,玉鉤斜卷直達陳侯夫人住處。沿途一些妙齡丫鬟來往,見她們來,都垂手讓道,顯然已是知道新晉的姨娘。
到了夫人處,惜春旁邊的丫鬟脆聲叫道:“惜姨娘來給夫人請安。”
惜春聞言心裡一頓,有一點恍惚,暗暗笑起來——說的姨娘就是她,這一愣神正好在門口站住了。接著房門呀的一聲開了,便有人給打起簾子。惜春走到門口,輕輕提起了寶藍金銀絲繡的裙子,跨過那半尺多高的門檻。丫鬟跟進去,放下了門簾子。
夫人剛剛起來,尚在梳頭。見她來,因笑道:“你來得可早,我才起呢。何不多歇一會?”惜春走過去,道:“讓我來吧。“說著接了丫鬟的梳子,輕輕幫他梳頭。夫人道:“這怎麼使得,還是叫她們來吧。”惜春卻不停手,微微笑道:“這有什麼使不得?我來就是服侍您和老爺的,您何必同我客氣,伺侯您原是我該做的。”
夫人笑著,也不再拒絕,端坐在鏡子前由她去。一時弄好,見自己髮型煥然一新,喜得笑道:“你果然手巧。”又見惜春只穿了蟹青緞鞋,鞋上別無花樣,只鞋尖綴了米粒大小的珠子,將她打量一番笑道:“你也太素了些。”夫人看住光豔逼人的惜春,觸動心思,心又一灰——饒是這樣也要驚於惜春容光瀲灩。到底是年輕。她也有過這樣的年輕,只是遠到如孤帆遠影了。當著惜春的面還要拿住不了,不能露出失落來,她自失的一笑,轉臉望著惜春的丫鬟道:“不知她們服侍的可用心呢?可惜了入畫那丫頭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