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久的,他沒有言語,就在黑衣人以為他不會回答這個問題時,那道溫潤的嗓音卻打破了一室的寂靜,傳了過來,“十成。”
暗暗的,黑衣人吃了一驚,“主子竟有如此把握?”
失笑一聲,耶律月拉回了跑遠的思緒,話音有些意味深長,“不是我對自己有如此把握,而是對她有如此把握。”
黑衣人知,她便指的是皇后娘娘,可是,“恕屬下愚鈍,主子的話音屬下不懂。”
將手中的棋子放回棋盤上,耶律月一動,轉過了身子,順了順月白色的衣袍,望著黑衣人道,“我看人的眼光如何?”
雖然不知主子為何將話題挑開,但他卻讚賞的回答道,“主子看人,只需片刻,便能將那人秉性摸的一清二楚,從未猜錯。”
聞言,耶律月輕笑了笑,和她接觸的次數雖少,但卻足以能夠讓他從她的話語,還有神態中,清楚的瞭解到她的秉性,還有她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那日在慈雲宮和梅園,雖只有三言兩語,他也看得出她真性使然,善良,聰慧,狡黠,調皮,卻有主見。
所以,她既是對他說出了那番話,想必,在挑選太子一事上,她早都已經有所衡量,斟酌。
看到主子只笑不語,穆世林一頭的霧水,也沒有多問,只是道,“那今夜用不用世林盯著慈雲宮?”
“不用。”耶律月搖頭,隨後道,“來,坐下,陪我下兩盤。”
聞言,穆世林有些慚愧的道,“主子也知,世林這棋藝著實是拿不出手。”
“無礙,坐下吧。”
“是。”恭敬的應了一聲,穆世林在耶律月的對面落座。
一時之間,宮殿中只有不斷搖曳的燭火,還有清脆的落子聲。。。。。。
反觀凌雲殿,也是一室燭火閃耀。
凌風踏進宮殿時,看到的便是他家主子正慵懶的斜倚在了軟塌上,眼眸一瞬不瞬的落在了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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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著主子的眸光,凌風看到那桌子上放著幾枝開的正盛的梅花,如雪,如火。
收斂了思緒,耶律璟的眸光依然落在了那枝梅花上,修長的手指輕觸著那柔嫩的花瓣,話語卻是對著凌風說的,“今夜午時,你將這幾枝梅花放到本王母后的墳墓上,待她看過之後,便燒了。”
看了幾眼梅花,凌風點頭,恭敬的應道,“是,主子。”
每年的今日是林貴妃的祭日,主子總會讓他拿著幾枝開的最盛的梅花去林貴妃的墓前,然後再燒掉,無論是遠在邊境,還是正在領兵打仗,都會讓他連夜趕到林貴妃的墓前,送上幾枝梅花,從來都沒有遺忘過。
但是,主子卻一次也未曾去過林貴妃的墓前,一次也沒有。
“那主子,明日便要封太子了,今夜,用不用凌風打探一下?”
聞言,耶律璟的眼眸中劃過了一抹深邃的精光,薄唇扯動,“不必,等到明日午時,自然就會知曉。”
“可是主子——”等到明日午時,萬一皇后娘娘到時選的不是主子,那要怎麼辦?那不就遲了!
然,不等他話音落,兩個冰冷的話語已經打斷了他,“退下!”
無奈,凌風只好將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嚥了回去,轉身,沒有了身影。
主子的心思太過於深,他又怎麼會猜得到?
等到凌風沒有了身影,耶律璟的衣袍一揮,離他有很遠一段距離的蠟燭竟然熄滅,頓時,宮殿內一片漆黑。
而,在那漆黑之中,那道深邃的如同暗夜一般讓人琢磨不透的聲音卻在夜色中流瀉了出來,“明日,的確是個好日子呢。。。。。。”
夜色越來越黑了,也越來越深沉了,萬籟俱寂,只是不知,這寂靜是一時的,還是永久的。。。。。。。
慈雲宮。
此時,宮殿內一片安靜,漆黑,除了守在宮殿外的侍衛外,宮女早都已經退下了。
寒冬的夜晚自然是很冷,侍衛們的整張臉凍的烏紫,卻也不敢放鬆一下,依舊警惕的望著四周,只是他們卻忽略了夜空。
只見,一道黑色的身影從夜空中閃過,還未來得及看清楚,他已經落在了慈雲宮的宮殿上。
彎著身子,他悄無聲息的在宮殿上行走,約莫好房間的位置後,他頓下了身子,俯身,將宮殿上的琉璃瓦掀開,居高臨下的望了下去。
此刻,墨暖心躺在了床榻上,雖然閉著眼睛,但卻像是沒有睡熟一般,不時的翻著身子。
見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