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巖呼吸驟粗,目光瞪著前方無人處,終於把雙唇微微開啟。
賀狄欣悅一笑,把酥餅塞到他嘴裡,有坐的離子巖更近,兩人幾乎肩膝都觸到一起。
「鳴王好像很吃驚?」賀狄道。
「啊?啊?哦,這個是有一點吃驚,哇嗚……」鳳鳴忍不住往頭上伸手,洛雲知道他又想傻瓜一樣撓頭,在後面毫不留情地把他的手拍下,發出清脆的響聲。鳳鳴捧著被打紅豆嫩嫩手背,又不能在外人面前可憐兮兮,只能裝做沒事般的咳嗽一下,道,「想不到子巖和王子幾天就熟到這種程度。」
「單林風俗,向來好客。」賀狄風度翩翩地解釋,「尤其是貴客,主人必須親自陪同,事事照顧,才能顯出客人的重要。」
子巖在一旁梗著脖子吞那個可惡的酥餅,因為太急,喉嚨又卡又幹。賀狄心神一直放在他處,一邊和鳳鳴說著話,一邊瞧著他表情不對,手疾眼快地端起自己半溫茶水,送到子巖嘴邊,柔聲道,「快喝一口。是本王子考慮不周,你連日沒睡好,不該吃這麼幹的酥餅。」
好像丈夫對待妻子一樣,寵溺又強悍地逼著子巖把大半杯茶全部喝下。子巖反抗不得,窘得熱血直衝大腦,視野一陣模糊,剛回過神來,嘴唇傳來一陣柔軟舒服的感覺。
原來賀狄取自己用的淨巾,正體貼地幫他擦試順著嘴角滴下的一點茶水。
子巖胸膛都幾乎氣炸,猛一揮開那條八成已經被賀狄用過,上面沾有賀狄痕跡的淨巾,悻悻地壓低聲音,「滾開。」
賀狄笑容不變,雙手在旁人看不見的地方用力一握,抓得子巖一時無法掙脫,欺了上去,附耳威脅,「剛才是你最後一次對本王子無禮。現在開始,專使你耍脾氣的機會已經用完,再敢不聽話,我就讓蕭家船隊在單林海域逐一消失,保管你連人和船的殘骸都找不到。現在,給我露出點微笑,你也不希望鳴王為你擔心得吃不下飯吧?」
賀狄一直保持著笑容,彷彿只是很子巖在說著兩人之間的甜蜜悄悄話。子巖被他威脅,考慮到大局,只好勉強自己提起臉部神經,擠出一個黑鍋一般的笑臉。
賀狄這才稍微推開,用大家都能聽到的音量對子巖和顏悅色地道,「你別擔心,鳴王也知道我們是為了航線的事情才不能應他所請。他好西雷王也是信任你,才會把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給你來辦,你當然應該先以正事為重。」彷彿他剛才是在和子巖討論正事一般。
說著,又熟練地幫子巖整了整衣領。
鳳鳴一干人等看得目瞪口呆,半晌才反應過來。
鳳鳴讚歎不已,「貴國風俗,果然好客。」
「對。」
「是啊是啊。」
「本來擔心子巖遠渡重洋一個人到單林當專使會不習慣,現在有賀狄殿下在,我們總算可以放心了。」
「對對。」
大家眾口一詞說賀狄王子吧子巖照顧地不錯,彼此眼神交換,心底都大叫同樣的兩個字,姦情!
不用說,肯定是賀狄王子和子巖相處這幾天,擦出愛的火花,兩人相戀正濃,這樣難分難捨。
子巖平時除了幹活練劍就不知道別的,沒想到戀愛的春天突如其來,居然能夠把一個彪悍不羈的異國王子調教得如此體貼多情,真不錯!
看他就這麼坐在一邊,被王子又喂酥餅,又灌茶水的照顧,鳳鳴不禁想起容恬為自己吃早餐的情景,果然是甜蜜無比,也難怪子巖到了同安院送來一封信後就再沒有訊息。
愛情就是一切啊。
子巖幾乎被這些從自己人處投來的欣慰目光射出血窟窿,一股惱意悶在心頭髮洩不出,只能把俊朗的臉憋得通紅。
鳳鳴在心底大嘆,不料子巖受到愛的滋潤後,也會像普通人一樣那麼容易臉紅,這次真是挑對了人去單林當專使,不但讓重要的合約得到保證,還促成一對良緣。看來本鳴王的用人天賦還是不錯的。
秋藍也是默默感慨,平時聽別人都說那賀狄王子如何如何厲害,在阿曼江上好像野獸一樣可怕,差點把蕭家船隊給毀盡了。沒想到物物相剋,這浪蕩王子遇上子巖,居然溫柔得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還不惜屈尊侍奉,端茶遞水,真是難得。
容虎想的沒那麼多,他還子巖多年兄弟,也最實際,看著賀狄對子巖那個樣子,別的不說,至少子巖的安全是一定得到保證的。任何人包括慶離,如果想碰子巖一根頭髮,首先要問過賀狄。這也算是一件好事。
洛雲雖然很子巖不熟,不過子巖畢竟也是少主派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