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面面相覷。
這個賊子,殺了我們的大王、王叔、王子、王子妃、未來王孫……他還以為可以心平氣和地坐下談談!
武謙一看「鴻羽」二字,已經心痛如絞,咬牙切齒道:「竟然還有臉和我提鴻羽 卑鄙歹毒的陰險小人!你以為我還會受你愚弄嗎 」
奪過何晏手裡的信,咬破手指,鮮血噴湧而出。
就在鳳鳴信的背面,直接寫出一行力度十足的血字──鳳鳴賊子,休想和談!我不殺你,誓不為人!
所有的仇恨,都寄託在鮮血譜寫的戰書中。
在最下面簽上落款,武謙把血書一卷,塞回瓶裡,丟給身邊的侍衛,「封蠟!讓熟悉水流的人找個地方把瓶子放下水,務必讓它漂到驚隼島西岸!」
奸賊!殺人犯!
三桅船隊到達的那一天,就是你的死期!
第六章
旭日東昇。
遠方水天極處,半壁雲霞,半幅海水,都被染成明豔誘人的桔黃色。
海風緩送。
海浪如溫柔的手,像母親輕推嬰兒的搖籃一般,含情脈脈地搖晃著單林海域裡這艘無人敢惹,效能一流,既耐用又奢華無比的大船。
令人可惜的是,近乎完美的海上清晨,又被清脆冷冽的兵刃交擊聲毀之一旦了。
兩具同樣矯健靈活的身影,正在位於大船前端高處的艏樓上閃轉騰挪,不顧隨時可能一腳踏空跌進海里的危險,令人緊張窒息的激烈纏鬥。
鏘!
兔起鶻落間,兩劍猛一交擊,火花漫射。
「好。」景平忍不住臉露微笑,輕讚一聲。
他舒適地把背挨在甲板的舷欄上,拿起放在手邊的酒壺,湊到嘴邊啜上一小口陳年美酒,再咬一口烤得鮮嫩多汁的海魚。
一邊享受滋味極好的早飯,一邊繼續抬頭,欣賞上方精采萬分的現場搏擊。
頎長勻稱的體態,流暢瀟灑的姿態,充滿海洋氣味的英姿勃發和激發熱血的危險感。
實在養眼。
甲板上,免費看客可不只景平一個。
第一天的驚訝震撼後,兄弟們,已經逐漸習慣每日清晨由兩位頭領演出的激情相搏,並且越來越喜歡邊吃早飯邊做欣賞。
「大頭領的劍法真真凌厲。」
「二頭領也不差,你看!看!看到了吧 這可是二頭領的絕招,那轉身加騰空,一劍劈下來比閃電還快,換了你,你躲得過 」
「所以還是大頭領厲害,二頭領的絕招,他不是已經避過好幾次了嗎 」
上方,又一次驚險到極點的擦身騰躍,兩人同時閃動身形,分毫不差地落在彼此剛才所站的位置上。
「好!」大家不不由自主地齊齊低聲喝彩。
景平轉過頭,問前日剛被調回船上的兄弟,「阿林,大頭領要我問問你,昨天二頭領把你叫過來,和你說什麼了 」
「哦,二頭領問,什麼東西可以割斷夾有雙亮沙金絲的皮革。聽說他不管見到哪個兄弟,頭一句都問這個。」
「你怎麼回答 」
「當然是沒有,能夠割開的就不是正宗的雙亮沙金絲了。二頭領聽我這麼說,臉色比黑鍋底還難看。對了,大頭領問這種小事幹嘛 」
景平曖昧地揚唇,「你以後就會習慣了,凡是和二頭領有關的事,大頭領都會過問。好心的提醒你,千萬不要和二頭領太親近,小心被大頭領丟到海里喂鯊魚。」
「啊 」阿林打個寒顫,「那我以後不理會二頭領好了。」
「哈,那保證你死得更快,」景平冷哼一聲,「不知道大頭領已經發了嚴厲手令,上下人等必須尊重服從二頭領嗎 」
阿林鼻間冒出冷汗。
「對了,景平大哥,二頭領有沒有問過你 」另一頭探出一張圓臉,朝景平神秘兮兮地擠眉。
「問什麼 」
「什麼東西可以割開他脖子上那個項圈。」
「閉嘴!」景平猛然壓低聲音,警惕地掃一眼仍在打得不亦樂乎的兩個人,兇惡地小聲教訓,「二頭領為了這個怎麼弄也弄不下來的定情信物,都快氣瘋了,沒看到連大頭領都被他打得滿船跑嗎 你還敢在這船上提『項圈』這兩個字 想找死是不是!」
胖子臉色一白,趕緊把脖子縮回去。
「來來來,我做莊,兄弟們賭兩手,看看今天誰勝誰負吧。」
吃喝嫖賭是海盜們最喜歡的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