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丹看起來嬌柔,力氣卻極大,揹著鳳鳴象一點也不費勁似的,騰出手來“啪”一巴掌打得侍衛連退兩步,冷笑道:“我堂堂國師,倒要被你一個小侍衛攔住去路?”轉身便走。
侍衛在後,攔也不敢攔,勸也不敢勸,匆匆取了火把在後面亦步亦趨。
過了一層地牢再往上走,眼前忽然一暗,數道人影無聲無息出現在正急步趕路的鹿丹面前。
為首的祭師總長打量揹著鳳鳴的鹿丹一眼,嘶啞的嗓子從嶙峋的喉嚨裡發出來:“國師要把祭師院的犯人帶到哪裡去?”
鹿丹見了祭師總長,剎住腳步,掃了周圍一眼,不怒反笑,笑容如春風一樣撫過眾人眼睛,朗聲道:“鳴王是鹿丹從西雷請來的貴客,如今病重,當然是帶他去醫治。”
“此人犯了褻瀆聖宮的大罪,現在大病,是神靈的懲罰。”
“祭師總長不是說三天之後才處置他嗎?如果鳴王現在死了,萬一神蹟出現,祭師總長豈非冒犯了神靈?”
祭師總長冷笑道:“他要病死了,那是神靈的意願,怎麼會怪罪我們?”
站在一旁的戒律祭師輕輕哼了一聲,幾個祭師院的心腹侍衛緩緩圍了上來。
“國師是大王的寵愛臣子,擅開牢門一罪我們不重責,只要國師到聖湖前懺悔一個時辰就算了。至於鳴王,請國師放下,祭師院自會處理。”左環祭師開口道。
背上的鳳鳴到現在還是毫無反應,沉沉伏著,灼熱的體溫直傳到鹿丹背上。他的身體底質本來就不好,途中又受了這樣或那樣的折騰,再落到這般沒有人性的老處女手中哪裡能有生路。
鹿丹看一眼周圍的侍衛,盯著祭師總長,眼中掠過一絲決然的光芒,昂首道:“我們談個條件如何?”
鳳於九天第三部 第三十七章
鳳鳴在黑色的海洋裡浮沉了不久多久,才勉強掙扎著把頭揚出睡眠。
呼……總算找到力氣把眼瞼緩緩撐開了。
頭又疼又漲,太陽穴突突跳著,仿如沒有絲毫停頓的馬達一般。他皺著眉,看著頭頂上出現的蒙著黑紗的臉。
只憑那雙深邃晶瑩的美眸,已可知道身邊的人是誰。
鳳鳴勉強抽搐著嘴角笑道:“沒想到還有命見國師。”一開腔說話,喉嚨疼得撕裂了似的,聲音自然低沉難聽。
鹿丹仔細打量他半天,撥出一口長氣:“鳴王總算醒了。鹿丹唯恐鳴王連續三天昏迷不醒,無法應對祭師院的迫害,不得不親自對鳴王下了猛藥,真擔心鳴王的身體受不了呢。沒想到一日的功夫鳴王就醒了,可見鳴王真是受到神靈庇佑之人。”
聽見“受神靈庇佑”這幾個字,難免記起自己虛言恐嚇那班祭師時說的胡言亂語,祭師總長說了三日內看不到神蹟就要殺他。目前敢和祭師院作對的似乎只有鹿丹,鹿丹雖然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不過為了自己的小命,多少應該巴結一下。
想到這,鳳鳴嘿嘿笑了兩聲,瞅著鹿丹道:“國師聰明睿智,又是國家棟梁,大王身邊不可少的左右手,有國師在這,我何必擔心祭師院的迫害?”
鹿丹掃了鳳鳴一眼,並不作聲,彎腰將鳳鳴小心地扶起來。許久,眸中掠過一絲蒼涼,嘆道:“鳴王對東凡的權利架構並不熟悉吧?”
鳳鳴臉上微紅:“這個……只聽過一點……”其實容恬教過的那一點,大多數也已經還給容恬了。
“東凡是個虔誠信奉神靈的國家,上至王族貴人,下至普通百姓都篤信神靈。因為信仰一致,東凡國民比其他國家更為團結。存放神靈的恩賜天地環的天地宮,就是東凡人心目中的聖宮。”鹿丹侃侃而談,到這裡頓了頓,黯然嘆道:“也就是因為這樣,祭師院挾天地環的尊威,日益狂妄,干預朝政,事事以神靈為藉口清除對他們不利的政敵,導致一百多年來東凡王族威嚴不再,甚至大王也要看他們的臉色行事。”
也許是想起祭師院的咄咄逼人,鹿丹眼中射出憤恨,對鳳鳴道:“東凡國師向來由祭師院中的祭師擔當,多半是祭師總長兼任國師。但凡國家大事,沒有國師點頭,大王也不可獨斷獨行。鳴王想想,這樣的祭師院,和專權謀反的叛臣有何區別?”
鳳鳴詫道:“你不就是東凡的國師嗎?”
鹿丹苦澀地笑起來:“鳴王可知,我們經過多少艱辛,死了多少大王身邊的心腹親信,才從祭師院中奪到這個位置?可惜,祭師院的尊貴地位已在百姓心中難以動搖,正面對抗他們只會導致內亂,以大王和我的聯合力量,目前也只能和他們暗中較量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