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軍佐急問:“這牛痘法到底如何施為?”
另一把聲音忽摻進來,冷冷道:“五軍佐休信此人胡言,他害得我們東凡還不夠慘嗎?”
鳳鳴駭然向後轉頭,被容虎打昏的軍亭不知什麼時候已醒過來,此刻雙手受縛,被兩個容恬的死士看守著,漆黑的大眼瞪著鳳鳴,流露出深刻的恨意。
被她提醒,軍方眾人警惕心頓起。
“十三軍佐說得對。”五軍佐點頭道:“鳴王如果不能出示證據,我們怎能相信鳴王的話?”
容恬眼中閃過厲色,強大魄力隔空壓向五軍佐。
五軍佐倚仗身邊人馬眾多,冷哼一聲,目光與容恬在半空中撞出火光。
多名侍衛,情不自禁緩緩摸向腳邊的兵器。
氣氛緊張起來。
鳳鳴笑道:“這個還不容易,抬一位病人過來,我敢和他近身接觸而不懼被傳染。”
東凡眾人臉上顯出驚訝,想不到鳳鳴如此勇敢,竟然親身嘗試。哪知他種過牛痘,對天花有免疫力。
容恬在一旁插道:“不但鳴王不懼天花,我們這裡近千人都曾受過鳴王教導,知道如何抵抗天花,也不怕被病人傳染。你們要是不信,儘管帶病人過來。”
當日鳳鳴發現西雷也存在天花這種可怕的病毒,第一個反應就是把腦子裡所有關於天花的防疫知識全部掏出來,尤其是用種牛痘來防疫天花的方法。
這一種非常高效的防疫方法在西雷的王宮和軍隊中不引人注意地傳播,不但鳳鳴容恬太后等擁有了免疫力,容恬這次帶來的五千死士也有免疫力。
五軍佐眸中顯出無保留的激動,上千人都不怕病人傳染,說明鳴王的方法有效,那軍營裡的那些士兵豈不有救?霍然站起,命道:“來人,快去領幾個生病計程車兵過來。”
“慢!”鹿丹蹙眉思考道:“此病動輒傳染,不能容這些病人在王宮內走動。”
眾人都懼怕天花傳染,紛紛點頭。容恬等更是心裡笑開了花,只要離開王宮,活命的機會又多一成,何況王宮外還有尚未現跡的四千精銳。
鹿丹自然不會沒想到這個,不過在他心目中沒什麼比東凡王的性命更為重要,當務之急是保住鳳鳴性命。這點倒和容恬等的利益不謀而合。
“不可。”軍亭冷冷道:“沒有親眼看見證據,我們不會再相信此人一字。”冷冷瞪著鳳鳴,切齒道:“此人藏匿於東凡,騙得大王信任參與軍務,不殺他我東凡軍方再無尊嚴可言。除非他真能救得了我軍方將士,否則休想活著離開這裡。”
鳳鳴在肚中大叫委屈,又不是我害死林蔭的,為什麼把恨意發洩在我身上?不過仔細回想,林蔭的死自己確實脫不了干係,若不是太后指出城南有北旗國伏兵,林蔭不會冒險通知北旗伏兵立即轉移,也不會暴露自己北旗奸細的身份。
鳳於九天第三部 第六十四章
鹿丹怎會看不出軍亭眼中恨意,他也知道林蔭的事情,擔心軍亭情緒無法自制,將目前好不容易有所控制的局勢攪亂,沉吟道:“十三軍佐的顧慮也有道理。不如這樣,我們請西雷王一人前往病人所在地,餘下眾人暫且留在這裡。若鳴王沒有說謊,西雷王也該不懼天花才對。”
鳳鳴長身而起,朗聲笑道:“國師打的好算盤。讓我把話說明白,若容恬一刻不在我眼前,我便自己抹脖子,東凡王也好,東凡上萬的兵將也好,都要隨我陪葬。”手腕一轉,無雙劍橫在頸間。
容恬悠閒地伸個懶腰,站了起來。
大王一站,自然西雷方眾人都站起來。
東凡眾侍衛驀然警覺,也霍然站起,盯著對方。白盔一方站在外圍,無聲無息肅然起立。
只有一言不合,就是血流成河。
天色陰沉下來。
鳳鳴靜靜站在高臺上,迎風持劍,從容道:“國師以為如何?”
鹿丹見他如此,知道不可強來,毫不猶豫當即回道:“鹿丹當然相信鳴王。”
鳳鳴點點頭,看向東方軍方,頗有風度地問:“五軍佐能代表東凡軍方表態嗎?”
五軍佐表情猶豫。他父母妻兒共六十三口人都在東凡,如果無法抑制天花的傳染,不但旗下將士無法保住,說不定還要家破人亡。
就算為了東凡,也不能失去這個可以解救的機會。
五軍佐正待開口,軍亭的冷笑插進來:“除了我父親,誰也不能代表東凡軍方。”
鳳鳴正有疑問:“怎麼不見軍令司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