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那把小玉梳,從頭頂順著柔軟的長髮,用手攏起一縷,溫柔地梳下來。
餘浪輕讚道:「你的頭髮真美,就像,染了香墨的飛天瀑。」
飛天瀑,是離國一處極有名的瀑布,美若仙境。
烏黑的長髮垂到肩上,他忍不住用指尖撩了數根,放在掌心細看,忽道:「你聽過嗎?頭髮柔軟的人,心腸也軟。」
烈兒背影微微一硬,片刻,低聲道:「你的頭髮,一定硬如鐵矢。」
餘浪不以為忤,在他身後寵溺地笑了一聲,「你嘴巴這麼厲害,總是少不了吃虧,我真為你擔心。」
在他目光所觸及不到處,烈兒一直意圖保持的冷淡面具驟然裂開,回憶的傷痛混合著夢一樣的悽美,源源不斷,噴湧而出。
你這性子,少不了會吃虧的。
我真為你擔心。
這些話……
這些話,是誰說的?
誰聽見過?
是晨曦初照的那一日嗎?是他逃出永殷宮門,心窩像揣了一隻不安而興奮的小鳥,不顧一切地,打算和餘浪一世相依的那一日嗎?
他來到餘浪暫住的小屋,見到如常等待他的餘浪。
一切如此美好,清風、鳥語、花香,等待他的戀人。
那晨曦,是他今生今世見過最美的。
他跑得太心急了,一路上的晨風吹亂了發,餘浪要他坐下,為他細細地梳頭。
「為什麼跑這麼急?你啊。」
是餘浪在嘆氣嗎?
坐在他身後,梳著他的長髮,無可奈何的,如此寵溺。
「你這性子,少不了會吃虧的,我真為你擔心。」
這凝固的片段,是芙蕖最快樂的時光。
餘浪的手,那麼沉穩、溫柔,一下,一下,像對待珍寶一樣,撫摸著他的長髮。
烈兒感激不盡,他對這上天的賜予感激涕零,在永逸王宮裡只有老邁昏庸的永殷王,無止盡的勾心鬥角,潛伏的日子危險、無助、令人絕望,而上天卻給了他餘浪,給了他一個全新的夢想。
愛情,和自由。
他匆匆而來,這樣的小心翼翼,懷著他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