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目光再度移回海面上,柔和地嘆了一口氣,淡淡道:「屬下只是終於明白過來,大王為什麼會因為鳴王下決定不娶王后,而太后又為什麼會最終答允這件事。只有眞正接觸過鳴王的人,才會明白,為什麼神蹟總會發生在鳴王身上。」
鳳鳴訝然地看了尚再思一眼,剛想說話,發現尚再思臉色忽然變得無比凝重。
「鳴王,快看,」尚再思指向對面,沉聲道:「同國船隊開始移動了。」
代表著整個同國軍事實力的大型船隊,挾著無與倫比的氣勢,朝驚隼島緩緩壓來。
打頭陣的是船身巨大的三桅船,在漆黑夜幕下,藍色的船身也融入黑暗中,彷佛黑暗的森林之王,領著一群豺狼走狗殺來。
緊隨著三桅船的,是上百條大型戰船和中型戰船,最後面的小型船和準備登陸用的載人小艇,不計其數。
崔洋為了避免浪費寶貝炸彈,嚴嚴令所有炮手,沒有聽到自己的命令,不許隨便發射弩炮。
站在由羅總管督工搭建的遮擋棚下,絲毫不用擔心雨水撇進來打溼身體。
弩炮比投石機更優越的另一個好處是——弩炮是直線發射攻擊的,炮彈斜橫著射出,而不是像投石機那樣,必須走一個朝上的大弧度。
這樣,就算上面有遮擋棚,只要有一定高度,就不會對弩炮的發射造成任何影響。
投石機就沒有這樣的優點,所以投石機的上方並沒有搭遮雨棚,曲邁他們一群人只能淋雨作戰。
當然,曲邁他們也壓根就不在乎淋雨。
「看,又是同國的三桅船!」
屏息看著敵船越靠越近,如一片閃爍著雷電的烏雲出現在近海,崔洋捏緊的掌心也開始冒汗。
並不是害怕,而是因為太興奮了。
緊緊盯著海面上的敵船,心裡不斷數著戰船距離弩炮的射程範圍,五十步……三十步……十步……五步……
同國戰船進入目測射程的瞬間,崔洋整個人振奮起來,右手高高舉起,扯著嗓子,拉長了調子喊道:「各位兄弟,準——備——」
猛吸一口長氣。
「射!」
最後一個字爆出喉嚨,排成一列的十五門弩炮猶如怒吼的巨龍同時發威,經過一代發明大師尚再思親手調製的新式生石灰炸彈紛紛劃過大雨肆虐的海面,箭一樣扎向迎面而來的同國敵船。
瞬間,漆黑的夜空爆發出十數個炫目得令人無法直視的巨大光團。
轟!
轟!
轟轟轟!
震耳欲聾的巨響炸得崔洋一愣,瞪著被炸彈裝飾得璀璨如畫的天空,氣急敗壞地轉身大叫,「雨太大了!換炸彈!看著陶罐上的記號,給我挑最慢引爆的射!」
一邊吼得幾乎全島俱聞,一邊迅速彎腰挑了一個有記號的陶罐,手腳麻利地裝上弩炮。
熟悉地一絞,一拉,用力一扳。
簌地一下,炸彈送上半空。
轟!
又一聲巨響。
「看見沒有?就要這種!不要浪費炸彈!慢點爆,讓它們飛到同國小破船的上面再爆!」
簌簌簌簌!
又一輪炸彈飛上天,這一次,十個中間有六、七個爆在比較接近戰船的地方。
弩炮團眾人一輪歡呼,立即七手八腳再接再厲,瘋了一樣地射擊敵船。
這群人個個都是蕭家年輕一代中的精銳,腦筋靈活,四肢更靈活,開始就有幾顆時間估計得不準的,稍一嘗試,立即就掌握了訣竅。
射過的炸彈,甚至有幾個是飛到對方的桅杆上剛好爆炸。
「罐子!歹毒罐子!」
「天啊!又是它!」
趙偉所在的三桅船位於整個船隊中央的最前方,理所當然成為了崔洋他們的首要攻擊目標。
每一輪炸彈飛來,都有幾顆爆在他們頭上,炸得甲板上屍骸遍地,士兵們哭爹叫娘。
「怎麼可能!?」趙偉不敢置信地狂叫。
不是說只要下雨,對方的歹毒罐子就不能用了嗎?
不是說只要選對了時機,三桅船的進攻就無人能擋嗎?
剛剛修好不久的掌舵室又被炸得只剩一堆爛木,趙偉驚駭莫名地發現,船上最重要的主桅杆正發出卡卡的可怕斷裂聲——剛才那該死的罐子就在靠近主桅杆的半空中忽然爆炸。
「趙將軍,怎麼辦?」副將雲瑞滿身滿臉鮮血地衝過來,「連床弩都被炸壞了,無法使用,不